“没。”许厌一锤定音,打破尴尬的局面。她走到门边,手指上滑启动密码锁。密码锁的屏幕上亮起一圈,数字都显示。许厌动作一顿,勾了勾下滑的肩带,回头看向正站在她身后的两位,挑了挑眉,“先生们,给点隐私?”
陈烬微微颔首,侧过身去。
游司亦却是微微皱眉,说:“你换密码了?”
“不然呢?”许厌直截了当地呛声,她耳坠上的红宝石熠熠闪烁,流光溢彩,更衬她肤白如雪。只是说出的话,冰冷似久冻寒潭。
“不换等着看你和你女朋友在我床上表演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吗?”
“嗯哼。”
陈烬轻笑了一声,这笑声让许厌和游司亦都看向他。
许厌的眼中是冷淡和无谓,游司亦的眼中是尴尬和愤怒。
“抱歉。”陈烬诚恳地说,“实在有些幽默,没忍住。”
陈烬着实没想到小孩长到现在这个岁数,不仅没有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反倒是牙尖嘴利了几分。
越想笑意越深。
游司亦恨了一眼陈烬,对着许厌为自己据理力争,脸上都写着解释两个字。
“厌厌,你误会了。我跟贺贺什么都没发生,我那天是清白的,我——”
“转过去。”许厌不甚耐烦地说。
游司亦无法,嘴一闭,乖乖听话。
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许厌只会更生气。
见两人都背对着她,许厌快速输入了密码。
叮咚一声作响,门锁被解开。
手搭在门把手上,许厌一时有点头疼。
她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遇到这种局面。前男友和前任暗恋对象同聚一堂,再来一个都能直接搓一盘麻将了。
最要命的是,明明刚刚被点燃的火已经于暗夜之中郁郁燃烧,在一片辽阔的荒野里点缀成为最后的明亮。就在等待大风猛烈刮来,以致使干柴烈火的时刻,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无论换做是谁,或许都不会太高兴。
大概是有些迁怒,许厌瞧着游司亦的样子,都带着几分不爽。
虽说分手有些惨烈,但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和和气气做朋友,但也没有凌晨时分守在她家门口的道理吧?
许厌转身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于胸前,曲线更加明显,她情绪里的负面反而为她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复杂不可接触的美。
如蝶般的睫毛轻抬,灵动的双眸中写满了不耐。
“游司亦,这么晚有事?”
游司亦见她还对着自己问话,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于是笑了笑,语气熟稔,“来都来了,不让我进去坐坐?”
许厌大惊,直反问,“你认真的?”
游司亦本以为这么说话能让许厌态度软上三分,哪知道许厌依旧冷面如霜雪,他举手求饶,“我妈状况不太好,我来接你过去的。”
一听这话,许厌表情变了。
她皱起眉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游司亦,“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游司亦的目光在许厌和陈烬两人之间游戈片刻,思忖道,“担心你不方便。”
“我能有什么不方便?”许厌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她人一时有些焦灼,搓了搓一下生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往屋里走,“等我换身衣服。”穿着这样的打扮去见老师,实在是有些没礼数。可还没走两步,许厌又折返回来,说,“算了,咱们直接去医院。”
游司亦点了点头。
“行,我车就在楼下。”他说。
陈烬一直没说话,直到许厌准备跟着游司亦离开的时刻,从他的面前擦过,他忽然开了口。
“外面风大。”
陈烬的声音很温和,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温暖的外套。
许厌裸露在外的肌肤被他的外套盖住,与他的味道交缠在一起。
“路上小心。”
说这话的时候,陈烬很体贴,抬眸看向许厌的目光如春风,似乎能够吹散她心头此刻所有的不堪。
许厌轻轻点了点头,思绪有些繁杂。
头一回约-炮失败。
许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上膛了一半的枪。
只是左右衡量起来,游司亦的母亲在她心里的重要性更高,于是只好留给站在空荡廊道里的陈烬一句话,“打个车回家,你也注意安全。”
游司亦早就按来了电梯,此刻正站在电梯里,等着许厌进去。
许厌刚迈入站定,正对陈烬用眼神示意一起下楼,就见陈烬轻轻摇了摇头,还没等她弄明白陈烬为何要这么做,游司亦早就灵敏地按下了关门键。
两个大铁块在许厌的面前合拢来,把陈烬的脸都分割消失。
在一片黑暗裹挟来临之前,陈烬看着她,眼眸如月,满含理解。
许厌心里怪怪的,生出几分难得的内疚来。
——这情景搞得她好像拔哔无情一般。
电梯门彻底关上,狭窄的空间里静谧得如同外太空。
游司亦玩弄着手里的车钥匙,金属碰撞以后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有些幼稚。”许厌一针见血地说。
游司亦满不在乎,他打量了下许厌,勾了勾唇角,“怎么,我要不来,你打算和他做?”
“关你什么事?”许厌头疼。
她跟游司亦分手,除了抓住他聊骚出轨之外,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幅居高临下的态度。他总是擅长用尖锐难听的话语来刺痛爱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