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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不像是皇后,更像是乡野村妇。

但想到徐皇后在宫中的境遇,她又觉得理解了。任是再贤良淑德的女子,被段太后那样一直打压拘束着,恐怕都会被逼成一个怨妇。徐皇后会如此,这也正常。

朝烟暗暗觉得头疼,硬着头皮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正是朝烟。但娘娘所说的‘另眼相看’,却是没有的事儿。皇上来宫中是为了见魏王殿下,奴婢不过是恰好在殿下身旁伺候罢了。”

她不抬头倒也罢了,一抬头,露出那张颇有清冷韵味的面庞来,徐皇后便眉心一绞,暗暗恼恨起来。

她嫁给皇上许久了,但却被段太后压着,不得生子;且宫中诸事,一应被段太后压着,她什么也做不得,其余几个妃嫔也没好到哪里去。偶尔她与皇上对坐下来,便相顾无言,只觉得二人是般配夫妻,一个在朝堂说不上话,一个在后宫算不得数,两人都怨恨得紧。

可纵是如此,仍旧有数不清的宫女飞蛾扑火,想着攀上富贵高枝,这又如何让皇后不恼怒?面前这朝烟,生的倒是出众,难怪能一眼引起皇上注意。可她倒也不是当真记挂朝烟与皇上说过几句话,毕竟这宫里与皇上说话的宫女多了去了,她记恨的是别的事儿。

“朝烟,听闻你有个妹妹叫做兰霞,她如今上哪儿去了?”徐皇后挑了眉,冷冷地问道。

朝烟愣了愣,心底立时便反应过来了。徐皇后之所以这般大张旗鼓地找上门,原来是为了兰霞的事儿。她与皇上说话,不过是个借口。

“回皇后娘娘的话,兰霞犯了些错,魏王殿下已将她赶出宫去了。”朝烟答。

“赶出宫?怕是打点了银钱行囊,舒舒服服地送回了老家吧!”徐皇后怒道,“本以为长信宫有意与本宫交好,本宫才卖个面子,把那勾引皇上的贱丫头送给了魏王,谁知道,这竟是魏王与你联手起来做的局!”

朝烟不慌不乱地答道:“娘娘误会了,殿下当真是想用兰霞的。只是兰霞实在笨手笨脚,经不了场面,这才被赶走了。”

“你说这话,有谁信?倘若本宫知道你是兰霞的亲姐姐,你又在长信宫混的顺风顺水,本宫如何会答应将那贱婢交到你手里?”徐皇后恨恨道,“她勾引皇上的这笔账,本宫还不曾算呢!”

兰霞已经出宫了,朝烟倒也不怕。她回话道:“娘娘息怒。兰霞已经不在宫中,再也不会碍了娘娘与皇上的眼。娘娘何必再为一个不会出现的人动怒呢?”

徐皇后冷哼一声,“兰霞确实是不在了,可你是她的亲姐姐,你这眉眼,让本宫瞧见了就想到她。且你今儿早上才得了皇上的青眼,你与你妹妹相比,也不曾好到哪里去!”

朝烟心一沉,知道徐皇后今日是非要发作她不可了。

这也没办法,宫中正是如此,碰上不讲理的主子,根本没处说道理去。从前她在段太后面前还算说得上话,没人动得了她,如今可不好说了。魏王殿下人在御书房,恐怕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徐皇后目光一转,瞥见院中有一口池子,里头绽着盈盈碧荷,煞是养目。她蔑笑一声,便摘下了头上一支发簪,直勾勾丢入了那池中。

“朝烟,本宫也不多为难你,你去将这支发簪捞起来,原原本本地拿还给本宫,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徐皇后勾起唇角,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朝烟侧头一望,那池子下铺满了淤泥,人要是下去了,怕是会沾的一身泥沙,狼狈不已。且这样在淤泥池塘中摸索半天,保不齐就会受寒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当真避不了,就只能照做了,省的给魏王惹麻烦。

香秀、小楼等宫人站在一旁,都是一副欲出口阻拦的模样。可欢喜不在,他们便失了主心骨,脑子转不起来了,也不敢与皇后作对。皇后虽不如太后,但到底是名义上的一国之母,他们会如此,也是常事。

朝烟叹了口气,道:“娘娘消消气,奴婢照办就是。”

说着,她便脱了鞋履,卷起裤腿儿,摸索着下了池子。天热着,池水沁凉,水波及腰那么高,人下去了,倒也不难受。朝烟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淤泥里,摸索来去,寻找着徐皇后的那支发簪。

只可惜,荷叶宽阔,遮挡了视线,令她没法很快地找到发簪,只能继续弯腰摸索着。她看着自己小腿上沾的泥巴,不由叹了口气。先时她还担心朝堂波诡云谲,殃及池鱼,但如今还没到朝堂上呢,她就被徐皇后逮着发作了。

好不容易,她似乎是摸到了一支如发簪样的东西,正呼了一口气,忽听得宫外头传来急匆匆的通传:“魏王殿下回宫…殿下,您怎么走的这么急!”

朝烟愣了愣,直起身来,当真看到宫门被人一脚踹开,魏王露着一张戾气满满的脸,大步跨了进来。

徐皇后被吓了一跳,正想说话,魏王便直直地朝她走了过来。

“魏王,你……”

不等徐皇后话落,魏王竟拎起了皇后的衣领,二话不说,便拖拽着她,朝着朝烟待着的荷花池子里走去。

“魏王,你好大的胆子!”徐皇后挣扎起来,被拖得四肢乱舞。可荷花池子近,没几步就到了。只听“噗通”一声水响,魏王竟直接将徐皇后扔进了池水中。

水花哗然四溅,宫女们尖叫起来,魏王冷冷地说:“听说皇后娘娘的发簪不见了?本王觉得这发簪还是当由皇后亲自来找为好!”

44、值得

“噗通”一阵水响,徐皇后整个人跌进了池子里。

这荷花池虽不深,但她是被人丢下来的,便摔了个踉跄,整个人都扑进了水里,浑身湿透。好一阵胡乱地挥舞手脚后,吓呆了的宫女和嬷嬷们才手忙脚乱地上去捞她。

“皇后娘娘,快,快上来……”

“您踩稳些,拉着我的手上来!”

徐皇后喝了两口水,鬓发散乱,浑身湿透,莫说是找回方才丢入池塘中的那支发簪了,就连原本还戴在髻上的珠钗也都滑落了个干净。

等宫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她扶上来,拿帕子替她擦拭水珠,她才又惊又怒地望向了一旁的始作俑者——魏王。

“魏王!你这是何意?竟然…竟然推本宫下水!这可是预谋着要取本宫性命?!”她受了惊,嗓音拔得渐渐,一张沾满了水珠的脸也涨的通红,“要是皇上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魏王听她恼怒,却不曾多看她一眼。他不急着答话,只是也走到了池边,朝着水池中的朝烟伸出手,低声道:“还待在水里头做什么?小心伤寒了。上来!”

朝烟捏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徐皇后的发簪,有些犹豫。她瞥了一眼魏王,见他仍旧是跨入宫门时那副寒戾交加的模样,眼底浮动着重重寒意,她的心间不由轻轻一缩,便听话地搭着魏王的手,湿淋淋地上了岸。

说实话,她几乎没瞧见魏王这样的模样呢。平日里,这人总是笑嘻嘻的,一副玩世不恭、没什么能叫他忧愁的模样。原来,他也会当真如此认真地发火呢?

朝烟上了岸,沾了水的衣裙沉沉地贴了上来,重重地往下坠。魏王皱眉,对一旁匆匆赶来的欢喜喝道:“快带朝烟去换身衣裳。”

欢喜应了声“是”,心急火燎地来接人。

被冷置在一旁的徐皇后气恼不已,怒道:“站住!本宫还没答应让她走呢!魏王这是何意?”

魏王从朝烟的手中接过了那支发簪,随意地一抛。这发簪咕噜滚落在徐皇后湿漉漉的绣鞋边,竟啪嚓碎成了两截。“你的发簪也找到了,本王让朝烟回去,这也无妨吧?”魏王挑眉,语气森寒,“把你丢下水里的人是本王,皇后大可与本王对峙。”

罢了,魏王便挥挥手,对欢喜道:“快去。”

欢喜点点头,忙扶着湿淋淋的朝烟回去换衣服。

徐皇后落水湿得更重,此刻人已小小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大宫女劝道:“娘娘,身体要紧,您还是赶紧先回宫去换身衣裳,免得感了风寒了,其余的,日后再说……”

“不成!”徐皇后却不愿,死活不走,宁可湿着衣裳站在这里,也要狠狠地盯着魏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魏王今日怎么也得给本宫一个解释!”

“解释?”魏王眯了眯眼。几个小太监给他搬来了靠椅,他悠悠地坐下了,翘着二郎腿,冷哼道,“皇后娘娘自己的发簪落在了水里,那当然是自己去捡了。这里是本王的地盘,娘娘有何不满,大可直说。”

他这副模样,分明是不打算讲道理了。

皇后盯着他,心里恨得要命,却又没什么法子。她在这偌大皇宫里是说不上话的,便是想找皇上给自己主持公道,皇上还得瞻前顾后一番。

说到底,她不过是处置个宫女而已,怎么就让魏王发这样大的火?

“本宫处置个宫女,如何就引得魏王这样大发雷…阿嚏!”徐皇后话还未说完,便打了个喷嚏。

魏王见了,嘴角一勾,道:“娘娘有闲心在这与我拉扯,倒不如赶紧回宫去煮一盏姜汤,省得当真病了,回头还要问本王讨药钱。”

徐皇后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指着魏王“你”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皇上会主持公道”来。几个宫女实在不敢耽搁,忙扶着落汤鸡似的徐皇后往銮舆去。

当徐皇后踏出长信宫时,魏王冲着她的背影道:“本王从不想与女子计较,但若你将歪脑筋动到朝烟头上,那下回,本王就不会再让你从水里爬上来了。”

话到最后,浸着一缕刀割似的寒意。

徐皇后恼恨地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又狼狈地打了个喷嚏,忙叫宫女们赶紧回宫去。

徐皇后一走,长信宫便清静下来。欢喜刚巧回来,魏王颔首,问:“你烟姐姐怎么样?”

欢喜道:“换好衣服了,人坐着休息。小的已叫厨房备上驱寒汤了。所幸姐姐也只是在水里随便走了走,不至于伤了身子。”

魏王道:“那可不好说。”

他原本在御书房与初返京城的舅舅说话,话至一半,就有个小太监匆匆来报,说皇后到长信宫找麻烦来了。不等皇上开口,魏王便已自顾自离开了御书房,回了长信宫。一进门,他就见到朝烟在水里头摸索,这才有了前面那一出。

他从来都随着性子做事,早就把阖宫上下得罪遍了,扔一个皇后下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扔也就扔了。更何况,原本就是这皇后娘娘自个儿找茬。

魏王又等了一会儿,人走到朝烟的耳房前,敲了敲门,问:“朝烟,你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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