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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确实像是甘蜜会做的事。甘蜜甘蜜,只捡蜜糖,不吃苦果;骑在墙头,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

甘蜜这是打算好了,若能扳倒朝烟,那则再好不过。若扳不倒,则把自己这个旧掌事也给一并解决了。甘蜜是管厨房的,指不准这么一来,还可以晋升呢!

萍嬷嬷气的咬牙切齿,一时间,对甘蜜的恼怒已超过了对朝烟的妒恨。她道:“烟姑姑,甘蜜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也未必太单纯了!她说是我指使的,你便信了?”

“这我又如何知道真假?”朝烟眼珠一兜转,道,“我只知道甘蜜说了,是你要她告知我,赶紧着点去洒扫书架的。”

萍嬷嬷怒道:“这分明是甘蜜自己嫉妒于你,才出谋设计!我早先就听到甘蜜在念叨了,什么‘迟早要朝烟失信于殿下’,你先前不还和她在小厨房起了冲突?这便是了!”

朝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道:“哦?这么说来,萍嬷嬷也能为我作证,是甘蜜设计在先,妄图谋害我了?”

萍嬷嬷不假思索,立刻点头,道:“正是如此!”

甘蜜平日里就对她阳奉阴违,仗着有点姿色,便总想着向上爬,让萍嬷嬷心底甚为不爽。一想到甘蜜这一回竟还想谋害自己,她更是恨得恼怒不已。如今恰好借了朝烟的手,将这只捡蜜糖、不吃苦果的臭丫头给除掉!

朝烟颔首,对魏王道:“殿下,事情便是如此,您瞧瞧要如何处置?”

魏王眸光左右一转,道:“这甘蜜怕是留不得了。你身旁不是还有个叫香秀的姑娘?叫她去顶了甘蜜的差使吧。”

“殿下英明。”朝烟低身一福。一旁的萍嬷嬷,眼底也显露出暗爽之色来。

朝烟行礼之时,手搭在了膝上;那原本沾在掌心的墨汁儿,也在衣服料子上糊开了。魏王一见,皱了皱眉,道:“你还不快去把手洗了?还是在等着本王亲自帮你洗手?”

朝烟看了一眼掌心,道:“奴婢失仪,这就告退。”

待朝烟小步退出去了,萍嬷嬷也正想走。魏王却又喊住了她:“萍嬷嬷。”

“殿下…还有何吩咐?”萍嬷嬷满面虚汗。

魏王眯了眯眼,打量着她,道:“虽说只是个感觉,但本王总觉得,朝烟不大喜欢你呢。”

萍嬷嬷有些诧异,心底嘟囔了一句“可不是么”。她与朝烟都想要掌事令牌,能和睦相处才奇怪呢!

却听魏王道:“这宫里已经有朝烟了,就不需要你了。萍嬷嬷,收拾收拾,挪个地儿吧?”

19、信赖

朝烟好不容易将手上的墨渍洗干净了,回到前庭时,恰巧看见小楼等几个公公正拘着甘蜜,将她向外赶去。

天阴阴的,一片灰蒙蒙模样,四下里泛着一股潮意。朝烟没有急着回到魏王跟前,而是驻足眯眼多看了一阵子。

甘蜜从前是小管事,此刻自也是不甘心就这样被赶出去。她甩着肩臂,竭力地挣扎着,声音掐得尖细,丝毫没有往日的清甜。

“好端端的,凭什么把我赶出去?让我见萍嬷嬷……”

小楼揣着拂尘,在旁苦口婆心道:“甘蜜姑娘,这回可是萍嬷嬷特地指认了,说你有意陷害烟姑姑,这才惹得殿下大发脾气呢。”

甘蜜愣了愣,面色顿时恼得炸开:“萍嬷嬷?!竟然是她这个老虔婆在背后耍花招?!我苦心苦意地帮她,她竟背后捅我一刀!”

眼看甘蜜的嗓门越来越大,几如泼妇一般,浑然不见平日里讨喜模样,小楼生怕甘蜜的挣扎惊动了魏王,便劝道:“甘蜜姑娘,这是殿下亲自发的命令,您是留不下来啦!还是别挣了,省的伤着了自己……”

甘蜜正在气头上,闻言便将气都迁到了执命的小楼公公身上,怒斥道:“楼公公,想我平日待你也不薄,有什么好吃好喝都要捎你一份,你如今翻脸倒是快!”

小楼不擅言辞,被她逼得几乎失语,说不出话来,只是讪讪地揣着拂尘,催手下的小太监快点儿把人拉出去。

朝烟见甘蜜闹个不停,一直辱骂小楼,便上前一步,道:“甘蜜姑娘。”

原本正在死命挣扎的甘蜜瞧见朝烟来了,目光一转,立刻瞪向了她,怒哼道:“烟姑姑,你倒是好运气,竟然能让萍嬷嬷那老虔婆都倒向你那边!我可真是没想到!”

朝烟淡淡道:“世上哪有这么多好运之事?若你自己不曾做过亏心事,鬼又怎会敲上门?不过是你咎由自取罢了,与我和萍嬷嬷没什么干系。”

“你……”甘蜜愣了愣,想起自己设计陷害朝烟的事儿,怒不可遏道,“什么叫‘咎由自取’?!这宫里原本就是尔虞我诈,胜者为王!从上到下,谁不是如此!你出身寿康宫,在太后娘娘身旁十年,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还在这假装老好人,也不害臊!”

她的腌臜言语,叫朝烟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小楼见了,忙不迭对小太监说:“快快!还不快将甘蜜姑娘带走?省的回头殿下发火!”

甘蜜尚在骂骂咧咧,几个小太监已是合力将她拖走了。没一会儿,庭内就恢复了清静。

朝烟舒了口气,回到了魏王的殿上。

“朝烟见过殿下。”

她再度踏入殿中时,萍嬷嬷已不在了。这偌大的殿宇内,只余下她与魏王。她恭恭敬敬地蹲身一福,低眉顺目。

魏王原本正在逗弄笼中的鹦鹉,见她回来了,便道:“朝烟,本王已令那萍嬷嬷收拾收拾,去往别宫了。此后,这长信宫的掌事,是真真正正地只有你一人了。”

——此后,这长信宫的掌事,是真真正正地只有你一人了。

朝烟抬起头,纵是平日再面色清冷、不爱显山露水,此刻也不由流露出了几分惊诧色。

魏王竟主动将萍嬷嬷赶走,令她来执掌整个长信宫的庶务?

这…是何意?

她可是寿康宫的段太后亲自指派的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是段太后的眼线。当真让她执掌全宫,岂不是将整个长信宫都置于段太后的眼皮之下?

莫非是魏王自恃光明正大、毫无阴私,浑然不怕段太后疑心,这才令她担当执掌全宫?可便是魏王当真光明正大、毫无阴私,那也不当如此。没有哪一位主子,会希望自己宫中的掌事竟是旁人的眼线的。

还是说,魏王另有什么阴谋,以退为进,在等着她跌入陷阱?

魏王看着朝烟诧异不定的面色,心底暗暗好笑。

方才他告知萍嬷嬷收拾收拾,挪腾个地儿之时,萍嬷嬷所流露出的神情,也是一般的诧异。这在长信宫独大已久的老掌事,极为不甘地劝道:“殿下,那朝烟可是段太后的人呀!若是叫她做了掌事,您岂不是成了案上鱼肉?”

彼时,魏王哼笑一声,道:“本王不在乎这些。”

萍嬷嬷的面色越发古怪,仿佛看到了什么荒唐至极之物。

此时此刻,魏王迎着朝烟诧异的面色,信然道:“朝烟,既然本王亲点你做掌事,那你决不可辜负本王的信赖。明白了?”

这话便如有千斤重似的,压得朝烟脊背沉沉。

她低下了头,口中道一声“奴婢明白”,但心底却有了丝丝缕缕的烦乱——

魏王似乎有意拉拢于她,可她又只能忠心于段太后。

若不然,留在寿康宫的妹妹兰霞,又当如何是好?

魏王却没有再追问更多了。他又懒洋洋地倚上了榻,半眯着眼打量朝烟,道:“朝烟,你来本王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但本王却没怎么了解过你。不如就趁着今日,说说你为什么会来长信宫吧。”

朝烟微呼一口气,恭敬道:“回殿下的话。太后娘娘见长信宫缺人使唤,便点了奴婢来服侍您。”

“你可少骗我!”魏王说着,眉心一挑。他的容貌生的艳丽,这样懒懒地半卧着,乌黑的发散乱了一肩,袖如流云,依稀竟有玉髓之光华。“你都要二十五了,这是本该放出宫去的年纪。段太后让你来,你便当真愿意舍弃回家的机会,就这样来了?想必是有什么掣肘吧?听闻你有个妹妹在寿康宫呢……”

朝烟的心微微一跳。她没料到魏王已开始洞悉这些,忙语气淡然道:“殿下多虑了,奴婢是自愿来长信宫服侍的。”

“哦?”魏王哼笑一声,道,“自愿?为什么自愿?本王可不觉得这长信宫有什么好的,值当你眼巴巴往这里跑!”

“……”朝烟思虑了片刻,立刻道,“宫女年至二十五,确实应放出宫去。但朝烟家中相了一桩朝烟不愿之婚事。为了免于此事,朝烟适才恳求太后娘娘另按差使。恰巧长信宫缺人,朝烟便来了此处。”

魏王听闻此言,目光意味深长。

“原来,你还险些出宫嫁人了。”他喃喃念道,“可见这都是命,若多走一步,一切便都不同了。”顿了顿,魏王又打起兴致,问道,“你怎么就不愿嫁给人家了?”

朝烟有些犯难。

说实话,她只是这么随口一编罢了。家中确实给她相了亲事,但她也不知道那男子是什么模样、什么品性。魏王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她又哪里说得出一二三?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听闻…那男子整日酗酒,不学无术。既不读书考功名,也不经商做生意,每日里就知道吃吃睡睡、耗费光阴。奴婢虽微贱,却也不愿委身于这等顽劣之徒,因此才想方设法免于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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