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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1 / 2)

晋尤曲着长腿半靠坐在树下,歪头看着白池忙碌的身影,昏昏欲睡。

白池在施法布阵。

“姐姐在做甚?”他起了身懒洋洋地凑过来,声音稠腻。

晋尤靠的极近,近到能闻到白池身上若有似无的木质香,但却又没有碰上白池,只是维持着这么一个亲密却又不失分寸的距离,因此,白池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来。

“嗯……”她拍了拍手,拂去衣上灰尘,缓缓直起了身,笑容浅淡,“演上一场好戏。”

白池看着远处,眯起了眼,轻声道,“引蛇出洞。”

晋尤眸光旖旎,半挑着丹凤眼,粘腻地目光从白池脸上一寸一寸划过。

他面上忽然漾起了甜笑,黑色长靴轻轻碾碎了田埂上的小石子。

-

夜已深。

“呸呸呸。”

杂草丛生的山路上,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小娘子挎着包袱从地上爬起来,呸呸几声吐掉嘴里的沙土。

“这破山路,”她跺了跺脚,愤恨地骂道,“也忒难走了。”

小娘子扬着小小的尖下巴,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凤眼,一头乌鸦鸦的青丝散散的搭在肩头,一眼瞧去真真是花容月貌。

只是身上的衣裳,却有些奇怪,上身是男人家穿的短打粗布,下身却是女人家的麻裙。

穿着也不齐整,像是从哪儿随手扒拉来的似的。

走了一日了,小娘子早已惫懒,浑身上下都已经香汗淋漓,余关一转,便瞧见了不远处有一树。

眼见着四下无人,小娘子眼珠子一咕噜,轻轻一抖便化为了原形,只见一道白影三两下便咻的窜到了目的地。

“还是这里舒服。”小娘子喟叹,狐狸身懒懒的卧在树下,两只前爪悠闲地耷拉在一起,毛绒绒的蓬松大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甩来甩去。

散了些疲意,精神头也好起来了,小娘子还有心思狐疑,怎么这往日里走几个时辰便到了的山路,今日却如此漫长。

“原来是只狐狸精。”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谁?是谁?”

小娘子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一转脑袋从地上跳起摆出防御姿态,它弓着背,浑身毛发都吓的炸起,爪子已经蓄势待发。

这狐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举棋不定地左看右看,警惕道:“何人在此处?”

小娘子恼怒不已,决心捉到这人带去给她姐姐补身子。

这狐狸左瞧右瞧的,就是不知道抬一下头。

树上人看着这狐狸的蠢样子,忍不住发笑。

树下打转的白狐狸耳朵耸动,恰好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的笑声。

它猛的抬头,不可置信地朝树上望去。

这是一棵歪脖子古树,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小娘子就是相中了这点才在此处躲荫的,而此时,那人就倚在树干上,手里提着一把剑,好整以暇的看着它。

他穿着身蓝色道袍,面如冠玉,散着头墨色长发,眯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波光流转间,端的是风流倜傥。

小娘子竟色胆包天,不自觉看呆了去。

“是我在这儿,”那人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中带血长剑,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似能一看看穿她心中所想,“你待如何?”

看着这臭道士意味深长的眼神,小狐狸心里突的咯噔了一下,今日悬了。

“道长,您行行好放过奴家吧,”白狐狸想着以前见过的凡人举止,抬起爪子仰头作揖,“奴家只是走亲戚罢了,可没做什么恶事啊。”

“哦?”道士冷眼瞧着那狐狸装模作样,似笑非笑,“当真?”

“奴家所言千真万确啊。”

狐狸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臭道士,面上却装着一副可怜样,就差没举着爪子对天发誓了。

“嗯……”道士懒懒坐起,沉思了会儿,“可我这一路走来,却听见不少传言,甚是有趣。”

“什……什么?”见这道士没有要动手的迹象,狐狸大胆的接了问。她修行的这上百年,的确从未做下什么**放火的恶事,要不然那些凡人早该请些假模假样的臭道士来把她捉了去了。

因此在这一点上,她的确是毫不心虚的。

“听闻这山脚下住着一对夫妇,某一日清晨,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因着如厕,起的比平日里稍早了些,谁知道,竟意外瞧见了一桩怪事儿。”

男人意味不明的瞥了眼狐狸,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扯出了一抹奇怪的笑来。

“然后呢然后呢?什么怪事儿?”奈何这狐狸听的入了迷,只傻傻地摇着尾巴急着追问后续。

说来好笑,狐狸年幼时曾在凡间的街头上流浪,她最爱去的便是街尾的茶馆。不是为吃,也不是为喝,而是为了个老头子。那老头子是个说书的,一尺惊堂木,大堂里便坐满了人,都等着他,讲那些神鬼莫测的话本子。

而此刻这道士卖关子的手法,倒是和那说书人有些相像。

瞧着狐狸的蠢样子,道士莫名一声冷哼,也不装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了,只阴着张脸,“狐狸穿人衣,可不就是桩怪事儿吗?”

“什…什么?”狐狸愣了愣,陡然想起了自己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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