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的手下看了看周立，后者示意他们说。
于是一人解释道：“我们是被一群乞丐缠住了，都是一群小孩子，他们追着我们要钱，把我们往后巷引，我们当时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接着就跟党务处的杠上了。”那人挠了挠头，又补充道，“是对面先开的枪。”
党务处的立马厉声反驳：“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先开的枪！”
“放你娘的狗臭屁！就是你们先动的手！”
“是你们！”
“是你们！”
“就是你们！”
“妈的，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两边不顾场合当面撕了起来，周立也站在一旁看戏。
“干什么干什么！”文瀚抄起手边的笔筒在桌上一震。
“一个个的！当这儿是菜市场？！”
他横眉冷眼的样子官威十足，众人纷纷垂下了头，老老实实站了回去，连喘气都小心了起来。
文瀚闭了闭眼，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道：“这么说，你们没看见是谁干的，还有你们！也没看见？”
两边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文瀚简直被气笑了。
他又点了周立的名，“周组长，我昨晚查了一宿，知道我都查到了点儿什么吗？”
当着手下的面，周立也不想给文瀚拿乔的机会，瞥过去一眼，用眼神说“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啊”。
文瀚：“萧奕的情况反正你也看出来了，我不多赘述。”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周立一眼，将对方局促的样子尽收眼底，道：“行动前，惠友旅社周围我们都提前布了防，如果有人在儒林巷反跟踪我们，我的人是一定能察觉的，唯一的监视点只有旅社对面的公寓和出租屋。
昨晚我派了一百五十多个兄弟查了整整一个通宵，最终把目标缩小到三个人身上，其中有一个人最可疑。”
周立：“那为什么不抓起来？”
党务处和特调处一样，都是有“不论证据，直接抓人”的特权的。
文瀚却冷笑，“那人的身份信息是假的，房间也搜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退房日期还差两天，但是押金和钥匙已经退了，房东说没看清对方的脸。
昨晚事发之前倒是有一通电话打到了惠友旅社的前台，但用的是公共电话。或许周组长办案手段更高超，我倒想请教一下，这人该怎么抓？”
这么说确实线索断了，而且这个用假身份的人八不离十就是这场乌龙的始作俑者。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怎么样？有用的信息太少，确实抓不到人。
周立看了一眼表。
文瀚：“不过有一件事倒是挺有意思的，就是那个秦淮区分驻所的巡长缪思勇，说实话，从前没见他们办事效率能那么高，这回倒好，儒林巷前脚出事他们后脚就过来了，说不是想把事情闹大，给红党制造机会，我肯定不信。人我已经抓起来了，还在审。”
周立是情报老手了，立马就听出了端倪，“这么说，那个在背后搞鬼的人可能是同行？”
“不错。”文瀚淡淡道，“具体是谁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结果，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这人似乎很知道你我之间的矛盾源头啊。”
文瀚亦是老情报头子了，对于这点事还是能立马看出本质的。
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感觉可不好，文瀚这次被坑惨了，不过周立总觉得这偷天换日的手段怎么莫名有点儿熟悉呢？
他思绪飞转，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他能想到的可疑之人，可惜暂时没什么头绪。
就在他出神的一会儿，文瀚已经把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挥退了，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文周二人。
文瀚叫周立过来可不是让他合作办案子的。
他道：“今天请周组长过来，主要还是来谈正事的。有人想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那不如我们直接将矛盾解决了。”
周立又看了一眼手表，心想这条蛇果然沉不住气，要咬人了。
接着，对方果然道：“我知道王兴群在你手里，之前祥运酒楼那一出我就不计较了，算我大气一点卖你个人情，王兴群呢我也不要了，我文某人自问没那么大的胆量冒这个大的风险，只有一点，”文瀚竖起一根食指，“金马沟的好东西你总该分我一点吧？”
周立面无表情地直视文瀚，“你想要多少？”
“火|药原料我不要，其他的四六分，你四我六。”文瀚绕过办公桌，一只手重重按在周立的肩膀上，“周组长觉得如何？”
“四六？！”周立下意识转头。
“怎么？”
上来就狮子大开口？周立乜了文瀚一眼，“您也别说什么四六了，干脆我周某人全部打包了给您送过去吧？”
文瀚冷笑，“全给我我可不敢要。”
还有你不敢要的东西？周立也算活得久见识到了，他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弄到手的军火，文瀚上下嘴皮一碰，说四六就四六？！要不是因为薛洪志死得蹊跷，他也不会阴差阳错和那个什么萧奕扯上关系。
试想有谁会愿意把到嘴的肥肉分给别人，自己还是分得少的那个。
可是不答应，周立知道文瀚这条毒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自己现在还落了把柄在他手里，如果和文瀚唱反调，很难说文瀚会不会报复他。
好在文瀚知道见好就收，不再打王兴群手里那条运输线的注意。
最终，周立妥协道：“既然文组长都这么说了，周某人肯定是不敢拒绝的。”
“哎，周组长言重了。”文瀚假惺惺地客套着，脸上却露出了“算你识相”的表情。
周立再次看了一眼手表。
文瀚：“周组长有事？我看你都看了三次手表了。”
“没。”周立否认，暗自搓了搓食指指节，“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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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五十分。
直到被押上囚车的那一刻，李超才彻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