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已在城东,”唐桥渊自身后拥住他,与他笑言,“汪先生还在里头教书,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浓浓惊喜之情浮入眸中,方素心动不已,却问得很是迟疑:“我这样进去……会否不太合适?先生早该不记得我了。”
“不去瞧瞧又如何知道?”
唐桥渊说着便带着他向里行去,不留他过多徘徊。
琅琅读书声自内传出,院中芳草青青,一方墙角还留有一只沾染尘垢的小孩皮鞠。方素少了几分犹豫,迈足踏入院中,顿觉心神明朗。
不远处便是学堂教室,大门未掩,室内孩童一人一桌,摇头晃脑地念书。窗外熟悉地方依旧搁着一张小凳,只是如今无人使用,显得有些空寂。
教书先生正于室内缓慢踱步,手执戒尺,时不时轻轻敲打那些姿态不端的小脊梁骨,片刻之后,余光瞧得院里有人,这才抬头望过来。
方素与之视线相对,紧张之下,无意捏住了身边人的手指。
汪先生人入老年,眼神不比过去,虚着双眸看了好几眼才恍然回神,不禁面带笑容地迎出身来。
“先生……”方素拱手向他行礼,着急想着该要如何问候才好,未料到其实完全不必纠结于此。
汪先生回礼,抬起头来分毫未见生疏,眸里出人意料地还含着几重感激,兀自言道:“方公子,老夫替盈卷私塾道谢了。”
方素一头雾水。
“不过小小一张凳子,竟能让公子一直记在心间,世间因果,难说不令人感慨。”
方素沉默,隐隐猜到事因。
他抬头望向身边人,见唐桥渊微颔首,予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