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曾念手里并没有杨清远想要的糖果，于是她只能说“对不起”。
“我没有要你说对不起的意思。”杨清远有些无奈地说，“算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像是有些纠结，又有些词不达意地非要和曾念说些什么的样子，就越发显得可怜。
“杨清远，”曾念问他，“你喜欢小青柑吗？”
“喜欢啊。”杨清远说，“闻起来很香。”
“那就好。”
“可是我没有用来泡它的茶具。”杨清远说，“如果你在就好了。”
曾念有些懵，她其实不太懂她在和茶具的必然联系，所以她说：“为什么？”
“总觉得你很会泡茶，也很懂茶。如果你在，就可以教我了。”杨清远说，“或许你还可以带我去买一套茶具。”
“就为了这三颗小青柑？”曾念问。
“对啊，就为了这三颗小青柑。”杨清远说，“你觉得不值得吗？”
曾念又不说话了。
因为无论值不值得，都不该被曾念说出来。
还因为这本来就是杨清远的决定，只有杨清远才能评判三颗小青柑值不值得一套好的茶具这种话。
“曾念？”杨清远听不到曾念的声音，就问她，“高铁进隧道了么？”
“嗯。”曾念看窗外，天空很蓝，视野很亮。
在汉口站开往武汉站的短暂的途中并没有隧道。
但是她却撒了谎。
于是杨清远把微信语音挂断了。
可是三秒后，他又给曾念打来了电话。
因为即使是在隧道里，在通讯网络不畅通的时候，电话还是很容易被接通。
曾念像是拿杨清远很没有办法一样。
她接通了电话。
杨清远在电话里问：“你给我的小青柑可以继续存放多久啊？”
“很久很久。”曾念说。
“那，你下次回潜江是什么时候？”
“暑假吧。”
“那你暑假，可以陪我买茶具么？”
“……”
“曾念。”杨清远叫她的名字，说，“可以么？”
“可以的。”曾念很小声地说，“如果你那时候还想的话。”
“曾念。”杨清远又喊她的名字，问她，“你以后可以不要关机吗？”
“我没有……”曾念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及时止损，反问杨清远，“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联系你。”杨清远说，“你一直不回消息，我有些担心。”
“是吗？”曾念很小声地说，“你以前也经常不回我消息的。”
曾念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内心里充满了迟到的委屈。
在这个时刻，为那个五年前一直不被杨清远注意、不被他回复消息的曾念而说出口这么一句话，很委屈的、带着点儿可怜的，陈述性的话。
可这一句话声音太小了，又恰逢高铁报站的声音响起，所以杨清远并没有听到。
于是他在电话里，似乎很是理所当然的问：“什么？”
“没什么。”曾念说，“我看到就会回你消息的。”
曾念并没有答应杨清远提出的不关机要求。
因为曾念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很想与杨清远联系。
虽然曾念很喜欢杨清远，也想要被杨清远关心和联系，但曾念更怕在这种联系当中，杨清远就很突然的就不再回复消息了。
就像无数个从前一样。
如果有这样的情况，曾念希望先不回复消息的那个人是自己。
因为这样看上去，曾念似乎就不那么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