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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道:“……挺好。”

易山岁打量着眼前景,视线一一游过砖瓦雕栏,最后停留在流泻的月光。他重复一遍:“挺好。”

他忽然想去镜花塔。

百尺高塔,玄铁锁链。

“这次又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有人坐在风烛侧畔,慢慢笑了,嘴角的弧度一点点上扬,又一点点压下。

也许算是一个笑。

易山岁最看不得他这模样。

他抬手便掀翻了这空旷中唯一的矮桌。墨汁飞溅,也散落一地纸笔。

那是来自荷叶记的,少年阮卿时曾最喜欢的笔墨。

但毕竟是曾经了。

易山岁后退一步,蹲下捡了一张有墨迹的纸,反过来一看,其实是一幅画。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云天都没有杨柳依依,这里只有繁星漫天,终年长夜,不见天日。

而珩泽却是杨柳岸侧,烟水相栖。

易山岁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大抵是沉寂,抑或麻木。

他说:“时哥,你看我一眼。”

阮卿时当真看着他,目光平静纯澈,不起波澜。

“阮家新认了一个杂种回家。”他说:“……你想见阮家人吗?我让你见他。”

阮重笙并未想到,他抗拒了十几年的地方,就这样被掠过来了。

说掠还是有点委婉,因为易醉醉并不客气,把阮重笙和齐逐浪捆一起,鲁大瑜和落星河绑一块,统统丢进了棺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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