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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这样应该能够看懂一些了。”
小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有些我不明白的地方，用点标出来了。”
唐泉很感谢她，小玲摆了摆手，说：“能帮上忙就好了，毕竟我也看不懂。”
“就是稍微感觉，”小玲顿了一下，“这个不是我学过的。”
唐泉抬头，与她双目相接。
她的眼里，充斥着一种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唐泉想了想，那姑且能称为无措。
“这栋楼里，有着很多奇异的东西。”小玲慢慢地说，她弄不明白这种感觉，自然也很难向他人表达，“我并不觉得这里很可怕，但仔细看过壁纸上的花纹，楼梯扶手上的雕花，我从没见过。”
“我认为这很正常。”
“不，”小玲摇头，“不会有人将旋转楼梯建在房屋中间，这很不正常。”
小玲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唐泉望着她，向楼梯看去。
它孤零零地贯穿了三层楼，扶手上的几片雕花异常艳丽，它突兀而自然，像是天生为让人提心吊胆创造的。
小玲有一句话，唐泉很赞同。
这里的气氛相当奇异，但并不可怕。
明明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错落感，却不至于使人崩溃。
唐泉望了一眼走廊。
幽深地不知道另一端连接着什么。
“对了，他们去干哪里了？”
唐泉扭过头，问小玲。
“严大哥和思思姐去看一楼了，有些人跟着他们去了，其他的，好像有进房间的，也有些上去三楼了。”
“上去？”
“嗯。”小玲点头，抿了下唇，不想说太多，“我去找思思姐。”
“再见。”
小玲点了下头，转身走掉。
每一层楼都有窗户。
从这里可以看见浓稠的灰雾。
唐泉不困，但是却选择了先回房间。
他有一件事很在意。
十二点。
这个在信中被提到的时间点，到底是指中午，还是晚上。
他回想起女仆的话。
唐泉走到203室门前，握住把手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室内像是因空气流动而唤醒了火苗一样，壁灯烧了起来。
这让他回想起在那个地下室里，没有味道的油灯。
像是魔法。
他想。
房间里布置了寝具，和桌椅。
进门能看见一扇窗户，唐泉把门带上，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外面能吹来带着草木味道的空气。
即使那一边的景象仍然被蒙在雾里，什么也看不见。
唐泉意外地在柜子里找到了白纸和笔，这次不是羽毛笔了。
他坐在桌前，凭借记忆，在纸上尽可能地写下十二行诗。
写到一半，他停下了。
他看着纸上的字迹，一个词骤然侵袭入他的脑袋。
哪里，他在哪里看过这个。
不是词语。
黑色的，粗糙的。
那个笔记本。
唐泉想起来了，在地下室的那本笔记封皮上，好像雕刻着一个鹿首。
当时那个角十分硌手，以至于他都没有心情再仔细去看那份笔记。
那里面潦草的字迹并非字母，也不知道拿来小玲能不能有些解读。
他继续写十二行诗。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笔，他突然惊醒。
唐泉目光沉沉，凝视着他亲手写下的文字。
唐泉觉得自己确实是困了，以至于写下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那瞬间的感觉，确实像是很多人围绕在他身边，缓缓吟唱着。
那是月。
头很痛。
他揉了揉太阳穴，思绪有些混沌。
唐泉关上透气的窗子，反锁了门，躺上床开始打盹。
这一觉，他便错过了四次钟响。
唐泉醒来时，透过窗户刚好能看见月亮。
迷雾散去了。
他心里漏了一拍，翻身下床，椅背上搭着一间外套，看起来不像是他的。
夜里很冷，这件外套充满了这座别墅的味道，精细繁杂的针脚，过于华丽的暗纹，裁制地合身而服帖。
唐泉打开窗，被冷风吹了个透，打着抖妥协了，转身套上外套。
不知道有没有十二点。
现在没有敲钟。
并且他还没有饿，这姑且算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