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鱼肩膀抖得厉害。从鹿天白角度,只能看见陶鱼死人般冷白的脸在不停滴汗。啪嗒,啪嗒,每颗汗落在地上都碎成八瓣。
“最后一次。”何傲年俯身以一种冰冷冷不耐烦的语气道:“滚!”
锁链铃铃一阵细响,鹿天白被牵制,不得不也半身倾倒,差点滚到何傲年怀里头。他忙不迭立稳脚跟,艰难地试图跟何傲年保持距离。
“我、我可不可以也……滚?”鹿天白挣扎着小小声蹦出一句。
陶鱼原本正踉跄起身,听到这句动作一滞,扭头愤恨地瞪着鹿天白。陶鱼嘴唇哆嗦的厉害,目光中恨意彻骨。
鹿天白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滚!”
何傲年淡声。
陶鱼惨笑一声,然后苍白唇瓣无声地张开,双目直勾勾地钉死鹿天白的脸。大约过了三秒钟,又或许过了足足三年,鹿天白被他看的心头乱撞。
不是吧,陶鱼看起来真的要杀他。
但出乎意料地,这次陶鱼什么都没再说,也不反抗,突然间就收回目光,果然朝病房的门走去。于是鹿天白眼睁睁见证陶鱼走到病房门的扫描那,嘟起嘴,小小的菱角唇做出亲吻动作。
病房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
陶鱼走的头也不回。
鹿天白:……他也挺想出去的,真心的!
鹿天白转过脸,与贴近他脸的何傲年面面相觑。“咳咳,”鹿天白涨红了脸,做出一副认认真真想跟何傲年谈判的姿态。“你看何傲年我跟你实在不熟,咱们俩是不是不适合这样铐在一起?”
“怎么就不适合了?”何傲年堪称温柔地看着他。“哎呀宝宝,咱们俩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我可从来不这样想,”鹿天实在太想出去了,有点来了小脾气。
病房的门啪嗒一声关上。
现在就连陶鱼都被何傲年赶走,他实在是找不到第三个帮手了,只能无奈地望着何傲年。“我(原身)这一生,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就连亲生父母都不晓得……”
“你的亲生父母?”何二年笑了,你从来就没有亲生父母。”
“啊?”
“宝宝,”何傲年见鹿天白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从唇瓣逸出声叹息。
“什么叫做我从来都没有亲生父母?”
“你本来就是一个基因舱做出来的基因胎儿。”
“啊,什么意思?你……”鹿天白整个人都慌了,如果连鹿天集团都不是,那他是什么?
穿越搞一次基而已,要不要把背景人设都设计的这么复杂?!
“宝宝,原来你从来都不知道吗?”何傲年的目光稍微瞥了一下,就像是施舍那般,看向陶鱼离开的病房门口,然后按动按钮,病房门又咔嚓一声关上了。
下一秒,何傲年目光立刻回到鹿天白。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何傲年今天的种种表现,反常得一塌糊涂。
何傲年焦躁的就像是世界末日。
“冀北城是个虚拟的模拟场,就连你也只是基因操作出来的基因人。”何傲年一口气说到这里,又挑眉问鹿天白。“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鹿天白口干舌燥。“什么叫纯人类,什么又叫基因人?”
“公历3050,地球上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纯人类。”何傲年勾唇笑了笑。“何家本来想培养我做个纯人类的,从胚胎受孕到培养器皿,都做的极度小心。可惜最终我还是失败了。”
何傲年顿了顿,深深地望向鹿天白。“宝宝,我是个残次品。你也是。”
还残次品,精彩的才叫残次品,何傲年这类大概只能算残品。
鹿天白只觉得十分心累。这科幻的大背景整得他已经不想玩了。头疼,特别疼!他想起刚才走出去那人,又想起何傲年居然有枪,脑子里嗡嗡的。
好吧所谓渡情劫,确实就是妖族传送阵和他那个不靠谱二哥班戎联手搞的恶作剧。
“陶、陶……”鹿天白无意识唔了声,说话磕巴得厉害,呱嗒一声,就咬了自己舌尖。
“你是想问陶鱼?”何傲年重复了遍,拿玉白色手指抹干他唇边红血,笑得堪称愉快了。“宝宝,你的病又开始发作了。但我再也不会纵着你,给你你要的‘糖’了。”
当然什么都不知道,鹿天白默默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