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大姑。”齐均礼貌地跟两人打招呼，大姑亲热地“哎”了一声，齐母则是冲他点了点头。
只是笑容依然有些僵硬。
齐大姑把他的行李箱先放到一边，拍拍齐均的肩膀：“进屋热不热？先把外套脱下来吧，挂这里，等会上楼觉得冷再来拿，不然你一会吃东西也不方便。”
齐大姑就跟所有闲不下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样，热情得让人觉得手足无措，比如齐母就一直不习惯她的自来熟。不过齐均倒是不觉得她烦，反而挺喜欢她身上的烟火气。
这种真实的烟火气让人觉得温暖，毫无隔阂，而不像齐父齐母那般，即便对着身边亲近的人也有一份文化人般的矜持，仿佛表现得热络一些就显得市井与庸俗。
他婉拒了齐大姑把他当成个孩子，上手帮他脱外套的举动，自己脱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还顺口说了句：“大姑，你这衣帽架是新买的吧？”
齐大姑笑得更开心了，掩着嘴角：“对，这都被你发现了！是你姑父年初刚买的，黄梨木做的，老贵了！我觉得它跟一般的架子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老袁非要买，还说以后能当古董。我寻思既然这么贵，那就摆门口给客人看吧，充充门面……”
齐均笑了笑：“挺好看的，姑父眼光好。”
齐大姑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更真心实意，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那我先去做菜了，你想看电视，还是到楼上看书都行，书房也打扫干净了，南角的书柜还有你姑父新买的书，说是一定要让你看看呢！”
“好，等吃完晚饭的。”齐均笑着上前，推着齐大姑的后背进厨房，“我肚子都饿了，大姑快去做饭吧！”
被晾在一边的齐母像是终于找到了话头，她皱了皱眉：“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还去推人家，怎么一点都不礼貌？”
齐均茫然地看了看齐母，齐大姑则噗嗤一笑，对齐母说：“这有什么，这是均均跟我亲近，而且人家孩子一进门就叫我大姑了，我就没见过比均均更懂礼貌的孩子！大嫂你们就是太斯文了，这也看不得，那也见不惯，一家人相处，打打闹闹不是正常？琳琳在的时候，她要更不客气，还会到厨房指挥我做菜，让我不要放香菜，不要葱姜蒜，那丫头可麻烦了，还是均均省心……”
眼看齐大姑又要说个没完，齐母只好说：“是我太敏感了，不好意思，大姑子你快去忙吧！”
“好，均均也是，你要是饿了就去吃茶几上的小零食，别拘着，大姑家就是你家！”齐大姑冲齐均说完，就进厨房了。
很快，厨房里传出剁剁剁的声音，和食材入锅时发出的嗞啦嗞啦声，齐大姑做饭也跟她的人一样热热闹闹的。
客厅里只剩下了齐母和齐均。
气氛一时如冻住的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