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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五年(1 / 1)

年历566年,伊娜莉十岁了,也是这一年,身体虚弱的母亲在冬日彻底离开了。

立墓碑那天,没有下雨,在阳光下,伊娜莉将手里一束洁白的往生花放在了墓碑上,为母亲做最后的送别。

墓碑印刻的名字是芙希尔*露易,艾斯德帝国六级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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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伊娜莉无缘魔法的报告书交到芙希尔手中的时候,她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了不少,但是看到伊娜莉忐忑不安的表情之后,很快的掩藏了情绪,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的摸了摸伊娜莉的发顶…

“还会有机会的。”轻轻的呢喃,像是在安慰伊娜莉也像是安慰自己。

芙希尔带着伊娜莉乘着来时的马车原路返回,马车上抱着伊娜莉沉默了有半个时辰那么长久,然后她告诉伊娜莉明日就要搬家的决定。

简陋的只剩下外观的城堡也收拾不出什么特殊的东西,没有什么缓冲,伊娜莉坐在床上,看着未熄灭的灯光以及芙希尔忙碌的背影,最终不安稳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芙希尔抱着坐在离开了康德拉小镇的魔法马车上,陪伴五年之久的老管家也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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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娜莉人生中第二个五年是在艾斯德帝国西部边陲的克斯琅小城中渡过的,这里是芙希尔曾经的家乡。

克斯琅小城是艾斯德帝国中籍籍无名的众多城镇中的一个,平民、骑士、魔法师混住在一起,也存在自己小城的冒险者协会,但是历史上也没出什么功绩赫赫的名人,故而只是一个平庸的小城镇,是属于露易伯爵、即芙希尔亲族的领地。然而,即使这里是芙希尔的故乡,伊娜莉却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芙希尔的亲戚。

伊娜莉的第二个五年,和芙希尔两个人相依为命,住在一个三层阁楼里,一层是日常起居,二层是卧室,三层则是一个小小的藏书室。

芙希尔一改平日卧病在床的虚弱形象,平日白日会前往冒险者工会接取任务赚外快,夜晚则是教导伊娜莉识字学习…甚至偶尔会离家三四天,只给伊娜莉请来临时的邻居大婶打点食住。

这个五年,伊娜莉没有再被局限在空荡的城堡里,她就和小城中其他所有普通孩子一般可以自由的在小城的街道中玩耍,她也交上了普通的同龄小伙伴,却也如这些普通的平民小伙伴一般,没有在学院进学的机会,只能在一些冒险者私人开设的小课中得到些许教导。

伊娜莉识字这个基础功课是由芙希尔指导的,其余的见识除去四处蹭上的私课、则是依靠阁楼上层的小型藏书室自学。

——

艾斯德帝国是当今大陆上唯一一个人类主权的国家,是一个阶级至上的帝国。

贵族身份享受优等的教育资源以及优越的权力,为贵族效力的平民也可获得接受学院教育的资格,而普通平民只能通过积累钱财,参与冒险者公会的十金币一次的鉴定考试,在鉴定出魔法潜质又或是武者潜质,开出证明之后,才得到参加学院入式的资格,而学院只要混到毕业,都有机会得到在贵族手下效力的岗位,甚至,优等毕业生还可以得到国王殿下封下的大小爵位进化成为贵族。

——

芙希尔教导伊娜莉的时间并不多,作为一个帝国六级魔法师,她不仅在冒险者协会登记接任务,同时还挂名在距离克斯琅小城有两座城池那么远的艾斯德第三学院做魔法导师。伊娜莉五岁之前的记忆,芙希尔是病殃殃的睡美人、记忆中的后五年则变成了不沾床的大忙人。

虽然芙希尔生命最后一直在否认是因为过于奔波造成的身体情况快速崩坏,伊娜莉却也认定了母亲是被自己拖累到不能安享生命最后的时光。

冬日飘了三天雪,终于迎来放晴,芙希尔也如回光返照一般忽然精神了许多,她握着伊娜莉的手,交给了她那块五年前离开宫殿就收走的魔法石项链,伊娜莉记得那天母亲说了很多话,

交待了很多事情,却到最终也没有告诉她当初匆忙搬家的原因…母亲最后的丧事是由克斯琅教堂安排的,似乎芙希尔早早安排好了一切,仪式从简。

……

芙希尔离开之前,给伊娜莉安排了后路。

阁楼中书籍和值钱的家当都装进了魔法石的收纳空间里,她给伊娜莉留下了一本笔记本,其中提到自己离开后的一个月后将会有拿着信物的友人来接走伊娜莉并成为她的新监护人,而这个笔记本中还再一次强调了伊娜莉今后改姓为露易这个重点,这一块曾经光彩绚丽的项链被附上了魔法封印变得灰扑扑的,考虑到了伊娜莉不具有输出魔力的能力,芙希尔给魔法石设置的封印只有伊娜莉的血以及本人意志可以解开「血量的多少决定可支配的储存空间的大小」。

……

等待母亲友人到来的为期一个月时间独立生活时间,邻居大婶如常日一般打点伊娜莉的起居,这让伊娜莉时常产生芙希尔只是又接下了什么长时间距离的冒险任务,暂时不能回家的错觉。

伊娜莉过着如常日一般的生活。早早出门,和小伙伴一起到处蹭课,傍晚回家,拿走玛琳大婶留在门口餐篮里的晚餐,去三层的阁楼,边吃边阅读新翻找出的魔法基础入门指南书。

只是夜晚入睡的时候,伊娜莉却会清楚的认识到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平日玩耍的小伙伴总会不经意的观察她的脸色,时常插入一些奇奇怪怪的让人发笑的段子;玛琳大婶留在篮子里的晚餐也从平日两片新出炉的软面包变成了软面包加上一瓶新鲜牛乳;卧室的床头多摆了一瓶号称永不凋往生花……

夜晚比白日显得漫长一些,伊娜莉却不想一直沉浸在悲观的情绪中,这理智清醒的时刻,最适合专注思考,取针在指尖扎上,挤出一滴血抹在藏在衣服内灰扑扑的魔法石上。

阁楼上的珍贵藏书在芙希尔离开前已经全部被收纳进了这个魔法石的收纳空间里,伊娜莉经过几天的实验,已经掌握了这个血量封印的大概规律,一滴指尖血可以让伊娜莉支配取出一本书的容量,血滴在魔法石上瞬间就会点亮一个小小的魔法阵,那一瞬间伊娜莉可以窥见这个魔法石中空间的冰山一角。

在芙希尔下葬后的第一个夜晚,伊娜莉第一次用指尖的血,窥见了魔法石空间,看不见边际的纯白区域,堆放着满满当当的稀奇古怪的物什,里面可以看见简单的分类,同种的物品都堆放在一起,伊娜莉经过试验,成功取出了一本「魔法起源论」……这是伊娜莉在被判定与魔法无缘之后,第一次接触到的魔法。

伊娜莉主动接触过各种魔法基础类型的书籍,再也不是五岁时那个懵懂的孩子,故而她坚信自己那个魔法无缘的报告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随着母亲离开匆忙离开城堡是最开始怀疑的种子,芙希尔对于她的询问遮掩的态度则是进一步的引子。

芙希尔虽在看过伊娜莉魔法无缘报告后,表示出让伊娜莉专注身体素质锻炼以及其他知识的学习的态度,并且拒绝给她传授魔法理论的请求,但,她却没有制止伊娜莉自己花费大量精力在书籍中学习魔法知识的这个行为,甚至在教导她学会了基础语言之后,还多增加了古语、精灵语,甚至于龙语的引导教学,虽然芙希尔是将这多增的高等语言当做贵族必备技能而传授,但这些高等语言却是魔法类书籍最通用的书面体。

伊娜莉在和芙希尔开始相依为命的生活之后,慢慢就收敛起了自己贪玩的性子,努力学习认字和全新的语言,然后再靠着字典自己在芙希尔不在的间隙,在阁楼的藏书中挑出魔法相关进行研究。

——

魔法这种特殊的能力,只有具有特殊可以储存转化魔法元素体质的物种才能使用,这魔法元素以金木水火土五种为基础,但同时还存在其他稀有特殊元素。

成为魔法师的第一基本是拥有可以对某种元素储存能力的身体、检测时表现为亲和性;其二则是将储存元素转化为魔法的领悟力以及支撑这个操作的精神力,在检测时表现为潜能和精神值。

虽然没有具体的根据,但是伊娜莉确信魔法缘石发亮即证明她自己本身是拥有存储魔法元素能力的。伊娜莉曾拿着她找出的依据到母亲的面前,希望身为上位魔法师的芙希尔可以看见自己的魔法潜力,引导自己走上魔法师的道路。

然,谈到这个,芙希尔脸色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她却找到各种理由拒绝伊娜莉的明示暗示,口头上却还是说着相信伊娜莉会成为家族骄傲这个虚无的口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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