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夸奖。不过论起压榨手下的式神,我觉得自己比的场君要善良得多哦。”
“……那确实……”宗谷祐希小小声地赞同道。
“说起来小祐希最近有见到的场君吗?”名取周一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她如实回答,“有什么必须的理由要见到的场先生。”
“没有。”名取周一轻快地哼哼了两声,对于她亲疏有别的称谓感到相当满意:“能不见到他当然是最好的。”
“那弁天大人呢?”他又问,“你知道她最近经常来东京吗?”
“弁天大人?”
宗谷祐希眨了眨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跪坐在自己枕边的曼妙身影。
那晚的月亮皎洁如灯,夜风沁凉,但最让宗谷祐希难以忘怀的是砸落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泪水。
以及被对方发现她醒来之后,直接把她的床铺给掀了再离去时的勃然……
“也没有……”她心有戚戚地甩了甩脑袋。
“不过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周一先生就要问起弁天大人?”宗谷祐希问,“难道周一先生喜欢弁天大人吗?”
名取周一闻言脸色一白:“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怎么看我都是非常惜命的人吧?”
“惜命?”
“那位半天狗最近可没少在东京做坏事。比如说一心情不好就刮风把变电塔吹歪了什么的……托她的福,西东京前天电网可是瘫痪了半天。再借我十颗心脏我都不想喜欢上那种人,太恐怖了。”
常驻地来了位如此兴风作浪的大恶人,哪怕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对心理承受力也是不小的挑战。
“虽然很高兴你在我面前这么活泼坦诚,不过总是冷不丁地直言不讳,可是会把人心脏病都吓出来的,小祐希。”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比起坏女人,我还是比较喜欢像小祐希这种可爱善良的类型。”
“也可以说是弱小无害的类型。”
“不要抱有那种自卑的想法嘛。就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人世界才会丰富多彩啊。”
“谢谢您的安慰。”宗谷祐希摁下一言难尽的神色,捧起脸,“不过为什么弁天大人会突然来东京?”
“我也想知道。”名取周一抱着双臂,“据说她一般都在大阪京都一带活动?”
“对。”宗谷祐希点点头,她以前经常被弁天拖出去逛街,说是陪同,然而弁天买什么东西也从来不会向他人询问意见,甚至不允许有人靠近自己。
但她还是很乐忠于拖宗谷祐希出门,不管宗谷祐希愿意不愿意。
任性其实已经算是美化之后的好听说法。
实事求是一点的话,弁天的处事风格应该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称她为坏女人完全没错,但宗谷祐希却意外的不讨厌她。
“为什么?”名取周一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
“因为耍阴招的小人,正大光明地做坏事不会显得更有品格一点吗?”宗谷祐希语气恳切。
“不……我觉得品格这个词不能用在这里。”名取周一忧心地望向她。
他们又天南地北地瞎扯了一会。
名取周一说,感觉宗谷祐希这次从京都回来好像开朗了不少。
“你以前遇到陌生人根本不会说话的。”名取周一点了点她的脑门,“是因为现在要自己照顾自己,必须定期出门采购的影响吗?”
“可能是吧……”
宗谷祐希怔忪了一下,人总是不能及时察觉到自己的改变。这就像如果不去刻意测量和记录,小孩子也发现不到自己这一个月比上一个月长高了多少,只有隔了一段时间回头看向他们的大人才会发觉并惊叹地说出“你居然长这么大了”的感慨。
男配的台词终于过了。
名取周一走前还把放在自己的台本啊、装着润喉茶的保温杯啊、没吃完的小零食啥的全部托付给了宗谷祐希。这意思就是让她乖乖的呆在这里别乱跑。
成吧。宗谷祐希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脸看他回到镜头下,然后那种pikapika的、萦绕在名取周一身边的发光粒子以及繁复华丽的玫瑰背景又出现了。
美男子……好耀眼……好可怕……
她目光呆愣地看着名取周一,脑子逐渐放空,没注意到背后动静。直到有人把一盘小蛋糕端到她旁边——黑森林蛋糕——余光瞥过去和道具差不多,起初宗谷祐希并没在意,自以为是道具组的东西骨碌碌滚了过来。
直到她发现那块黑棕色的东西一直呆在自己的视野边缘,才好奇地分了点注意力过去。
这不看还好。
一看,宗谷祐希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直到失重感袭来,她才记起自己还坐在根本遭不住折腾的折叠凳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宗谷祐希闭紧眼睛等待疼痛,但疼痛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衣领被勒住的窒息感。
“咳——!”
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只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领,视线沿着手臂上移,看到的还是刚才把她吓得从凳子上蹦起来的、迹部景吾的脸。
他看起来也被吓得不轻,脸色泛白,还惊出了冷汗。可饶是如此他的举止也很华丽优雅——那份黑森林蛋糕还被他另一只手稳稳当当地端着。
牛逼……
宗谷祐希惊恐地瞪着那张惊惧褪去之后,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的帅脸,迫使自己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在自己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搜寻着可以使用的问候,突然鬼迷心窍地吐出一句:
“天…天気がいいから!散歩し……ましょう?”
天气真好啊,一起去散步吧?
——语出,日本语能力测试-听力试音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