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上的人管一片山叫做雨凇山，山上往下流的小径不少，合着雨天，座山笼罩的雾气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缠绕流淌的大河。
马车停在了山脚下。
依山而建的书院此刻关着门，台阶不远处的小亭子坐着一个拿着书的伯，一身襦衣似个道人，见到这边有动静也不为所动，似乎沉浸在书中，任谁来也影响不了。
两人互看了眼，走过去，“伯，请问这青阳书院为何关着门？”
伯眼皮掀了掀，睨了他们一眼，“若是要入学的，十天后再来吧。”
“缘何？”
“没理由。”
“......”
杜叶青语塞，“那请问柳公子可在里边？”
伯看了他一眼，摆摆手，“不在不在，青阳书院这十天内也不见客，要来十天后再说。”
说着起身往书院走。
杜叶青错愕，书生提起书院都是一副向往又极致推崇的样子，各种好话不停，怎么如今见到，人和想象中温文尔雅、待人和气的夫子有着很大的反差啊......
“杜公子，那是柳老最看重的人，脾气不太好，不喜人近身。杜公子不必为他的话介怀。”姜半夏凝视着那个背影。
“你对柳老很熟悉？”杜叶青多看了眼他，昨夜也是去了逢缘阁，紧接着夜晚就出去了，若说没什么，反倒是不信了。
“杜公子说笑了，柳老乃是刚退下来的礼部尚书，威名余存，就算没有见过，跑江湖那么久，关于他的事也听说过不少，而方才那人也是大有来头的人。
柳老为官的半生身边都跟着个人，正是方才那人。
是被柳老巡查时所救，素有铸剑第一家之名的岭南梁家的后人。
只是梁家十六年前惨遭巨变，整个家族就只剩下一直跟着柳老的梁盛微。
此事之后，此人对旁人都如此。
不过人极有手段和魄力，多方人想招揽都不得，每回都得碰不少钉子。”
杜叶青看着那个合上的书院的大门，情况还真是没想过，拒之门外的，该如何见到人，小半会后才问道，“如今书院进不去，可要回去？”
“不用。”姜半夏说着往书院那走。
不明所以的杜叶青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你在这等我。”
姜半夏说完绕着墙边走了几步，几个起步就跃上了墙头。
杜叶青明白他是要做什么，也怕适得其反，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样不行啊，等会被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说着直接跳了下去，一会书院的门就开了。
“进来吧。”
犹豫了下，杜叶青跟了进去。
才没走几步，刚才那个伯就出现了，面色不善地盯着两人。
杜叶青只觉得他的视线能将人戳穿一样，犀利无比。
“二位如此来访恐怕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