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拿好您的私人物品，欢迎下次光临。”
甜品铺子营业结束后，时戚送走最后一位顾客，揣在裤兜里的手机连续振动好几下，他掏出手机，发现自己这一整天收到不少的私人信息，都是催他尽快还款的通知。
时戚的手指在屏幕在滑动，从一大堆信用卡账单和银行催收的消息里，翻出某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我们是欢喜影业。”
“邀请您参加电影《一个小故事》（暂名）的角色选拔，导演林繁森，试镜地址千禧酒店1108号顶层总统套房。”
“特别注意事项，因保密相关，请勿携带同伴。”
导演林繁森，就是那位刚因为潜规则男演员被骂上热搜的某导演。
粉红APP自动跳出窗口，为所有匹配到的合作演员换上头像，只有虞危的头像是彩色的。
时戚看了下彩蛋游戏一的任务进度，关掉消息界面，登陆信用卡APP把这个月的账单结清，又预支了一部分钱用来偿还银行的利息，他再次庆幸自己那套小公寓没选择按揭。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他也不着急回家，关掉多余的灯，就留下窗前的六角风铃落地灯，在沙发上坐下看会儿片子。
巧合的是，打开的正好是虞危主演的电影。
虞危在网剧里看起来比较光鲜，到了电影里造型灰头土脸，刻意扮丑还是掩盖不掉那股网红风，跟电影本身朴素的风格不太搭。
时戚将整部片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特别留意了下虞危的表演，以及他某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一直到电影片尾曲响起，他打开工作日记，逐条做好标注。
“你怎么还在这儿？”
周数的声音突然响起，时戚回过头去，外头还挺冷的，周数就穿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深色的西装外套拎在手上，不知道他去了趟哪里，额发也有点凌乱。
这人一向讲究，如果是穿着西装外出，他从不会当着人脱下外套。
“送你一个惊喜。”
周数冲他笑了笑，将夹在胳膊底下的文件袋用力抽出，“啪”的一声扔到时戚面前，下巴微抬，“签了它。”
时戚从他身上闻到股淡淡的酒味儿，看样子是刚应酬回来。
他看了看眼前被揉成纸团的文件袋，拿掉外面的纸壳，将里头的文件慢慢在桌上平展打开，略微扫了几眼，原来这是一式两份的保密协议，合同内容不长，就六张A4纸，抬头的甲方是耿项南合伙人的名字，已经盖了章，底下的乙方自然是他。
周数在沙发上坐下，单手解开领带，重重地往后一靠。
涉及到保密合同这种事，时戚不得不慎重些，多花了些时间。
“看完了吗？”
时戚把文件合上，“嗯。”
周数坐直身体，清清嗓子，才接着往下说，“我今天去见了耿项南的经纪人，那边让你改个口。”
“你同耿项南谈过的事儿，已经没办法瞒住所有人，只是谈的时间把它往前挪一点儿。”
这份保密协议里还有很重要的一条，有关耿项南的身世背景，时戚必须守口如瓶。
耿项南是一名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大三那年，他以素人的身份参加电影新人选拔，通过那部大热门电影里的男三号，打开电影圈的大门，从此一路开挂。
这是追星的事业粉都知道的往事，而耿项南出道前的经历，则无人知晓。
耿项南在某次采访中提到一两句，“母亲是T大教授，父亲弃文从商。”
“耿项南今天亲口跟我说，他只是因为你父母对他有恩，不得不接受你的告白，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钱买断恩情。”
周数随手捞起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抖了抖，从口袋里掉出张空白支票，他捡起来递到时戚面前。
“金额随你填。”
谁都知道时戚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耿项南除了给他一大笔钱以外，还替他推了部电影。
时戚不太了解耿项南，不过也能察觉到他性格里特别拧巴的地方，原主的父母对他有恩，耿项南是真心想要回报这份恩情，可是同时他又希望能够以他的方式来偿还。
他不只一次想要花钱买断，就是说不出口，到最后还是由他的经纪人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
时戚没什么好犹豫的，刷刷几笔填好金额，交到周数手上：“你有空拿去捐了吧。”
周数看似喝得微醺，却很注意时戚提到耿项南时的语气，确实再没有半点喜欢，不管时戚是如何做到完全抽离自己的感情，看到他这样淡定，他还挺佩服。
至于钱，这钱还真不能要。
周数把支票接过去往兜里一塞，起身拍拍裤腿，“我上楼了，你自己打个车吧。”
时戚没回家，在店里的沙发窝了几个晚上。
试镜当天，时戚一进去，坐在侧面的选角导演就眯了眯眼。
太TM合适了！
光说外形条件，时戚绝对符合角色要求，就是要和虞危搭戏的话，看起来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