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在怕。
或许是他亲生母亲便是难产而亡,他总担心她也会如此。
二月初五是月苓的生辰,白日里风平浪静。
夜色已深,月苓突然痛醒。
陆修凉慌了神,紧紧攥着她的手,“是不是要生了?”
月苓疼得说不出话,眼泪住不住地流。
“来人!”
阿念急匆匆进了门,气息有些乱,陆九抱着剑候在门外。
“去找大夫还有稳婆。”
阿念又急匆匆出了门,正好撞进陆九的怀里。
她脸色绯红,咬着唇没说话。
“我去,你留在这。”
陆九说完便没了踪影。
阿念揉了揉红肿的唇,进了屋。
接下来便是一夜兵荒马乱。
崔妈妈在一旁干着急,她赶了陆修凉许多次都没将人赶走。
月苓有气无力,脸色苍白,“崔妈妈,让他留在这吧。”
她伸出手,拉着男人的衣袖不放。
陆修凉红着眼睛跪在床边,反握住她的手,触手所及一片冰凉。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陆修凉紧抿着唇,握着她的手将内力源源不断送过去。
“夫君!”
“我在。”
她一遍遍叫着他,他不厌其烦地应着。
终于,破晓时分,生了。
是个男孩。
陆修凉看都没看,将众人都赶了出去。
他还跪在那,慢慢低下了头,伏在床边,哭了。
月苓艰难地抬起手,覆在他的头顶,慢慢地,轻轻地,摸着他的头。
一下一下,很温柔。
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可她还是同他着讲话,“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又哭了呀。”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摸摸我,是热的。”
“夫君,我有些累,睡一会,等下你把孩子抱给我瞧瞧啊……”
她实在太疲惫,即便有他的内力加持,她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屋内重归平静,陆修凉擦干了泪,薄唇颤抖着,吻上她的。
再也不生了。
看她遭受这般的苦楚,与杀他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