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貌不扬的私房，里面却别有洞天，随着陡峭的木质楼梯向上看去，二楼人影幢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音和脚步声。
随着陌生人的进入，楼上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消失。
芳姐没有邀请两人上去的意思，她用半个身子挡住了两人好奇的窥视目光。
芳姐问道：“要什么效果的？变瘦？变美？还是变魅？”
许久挑挑眉：“什么药？有资质吗？有生产许可吗？添加违禁成分吗？工商登记通过了？”
芳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简直要戳到许久的脸上。
魏云微露出无奈的表情，耸耸肩，仿佛在说：看吧，我姐就是这样不解风情。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老公对你没有兴（性）趣了……女人呀，太较真，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芳姐若有所思，转头同魏云微对话。
“你呢？你要看我资质吗？那是什么东西？我可是没有的。我这里，只有口碑，只有招牌，只有——口口相传！”
“不不不。”魏云微连连摆手，“我只要效果，并无所谓过程。”
她说着，向芳姐眨一下眼睛：“当然，价格也是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我不怕花钱，但是我也不想做冤大头。”
芳姐哈哈大笑：“小妹妹，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她说。
许久皱起眉头。
魏云微从后面拍了许久一下：“姐，放开些，你要接受新鲜的事物，和我们零零后打成一片，不然，真的会被社会淘汰！”
芳姐从柜子中取出一袋子东西，在手中扬了一下：“贵的五百一盒，便宜的三百。你自己选。”
“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一分钱一分货。”芳姐笑笑，“我这么说，你会不会心里好受些——其实都一样啦！便宜的塑料袋装，贵的是精装——给你一个包装，你想要怎样的，都可！你自己考虑咯。”
芳姐深深地看了魏云微一眼。
“所以？没区别？”
“这个嘛……”芳姐欲言又止，“就跟男人一样，是要长得养眼的？还是要器big活好的？还是要会赚钱的？还是要百依百顺的？看需求咯！”
这个芳姐，排比句用得不错，但是内容粗俗不堪。
许久皱一下眉头，芳姐是个人才。
小小的老鼠弄，也卧虎藏龙，不容小觑。
许久注意到那个芳姐取东西的柜子，漆着朱红色漆的五斗柜，有些年头了，柜面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包浆，不知道是主人使用频繁，还是此房此处空气湿润。
魏云微点点头自言自语：“哦，就是自用和售出的区别吧？”
随即又像是解释：“我自用，不要那些累赘的，先来个——你这里有多少？芳姐，我是相信你的，我也不贪心，瘦个六七斤就好啦！”
芳姐点点头：“很上路子嘛，不过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现货，至多只有十盒。”一边说，一边又打开那个百宝柜，从中间格中清点了一下数量，将东西全部放进塑料袋，递给魏云微。
魏云微伸手欲接，芳姐却不再递上。
“哦哦！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魏云微从随身的包里面点出一个信封，三千块，全部是现金。
芳姐再次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小朋友很上道，我很喜欢你，要不要考虑跟着姐姐混？三千块钱拜师费，月入过万不是梦想。”
许久发出一声冷哼。
芳姐笑笑，也不勉强，将那塑料袋装的“中药丸”递给魏云微：“考虑哈啊，有需要再来找我。”
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印着电话号码的所谓“名片”。
哟，现在做假药生意也这么正规的？还有名片二维码？
许久再次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芳姐将那名片印在唇上，印上一个红色的唇印：“用这个号，直接联系我。”声音透过薄薄的名片，污沉沉的，但是仿佛自带回音，又清晰无比地窜入两人的耳膜。
芳姐，自有她魅力，不然，不会那么多人甘之如饴。
明明在这样逼仄阴暗的环境中，明明是第一个徐娘半老且红妆半残，但是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显得风情万种。
顿时小房间里的氛围都变了，微风轻拂，并没有吹散燥热，反而让室内升温。
许久挑眉，心思一动。
魏云微似乎很吃这一套，她伸手接过那张名片的同时，指尖和对方的掌心接触。
芳姐顺势，手指挠过魏云微的手心，缠绵着在指尖来回摩挲了几下，这才放开。
“妹妹。”芳姐忽然笑了，“有需要，随时来找姐姐。各种需要……都是可以的。”
魏云微笑笑：“芳姐。”她说，扬扬手中的塑料袋，“我要减肥，我姐要变魅，有目的，得一个个实现。都说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你说是不是？而且，人不能太贪心呢！”
“是，很是呢。”芳姐咯咯乱笑，眼角撇到许久臭着的一张脸。
“姐姐，”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她这声姐姐是喊自己。
我有这么老？？？许久莫名很不爽。她挑挑眉，不说话，等着芳姐的下文。
“姐姐，你这样是不行的，不光勾不住男人的心，连女人的好感也博不到，要不要交一点学费，让我好好指导一下你？哦，不过我们开门做生意，公平交易，不强买强卖，你自己考虑一哈啊。”
“哦。”许久勉为其难，在魏云微的眼色中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