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尘成罩的红毯上放在一束要死不死的向日葵,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最好看最贵的花。
想来楚言之是知道了楚子潇脱险的事,还以为她在家,没想到又是一场空。
李曼婷不指明这花,但楚子潇何其聪明,伤脚利落把花踹到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词:“谁这么没良心,垃圾就放我家门口。老板,快进来坐坐再走。”
后面这句客套话,每次楚子潇一说都没什么好事,不是借钱就是借钱。
楚子潇弯腰去地毯下面摸钥匙,一般来说,像她这样心大把钥匙放在家门口的人都是太过于自信。
摸到了楚子潇就打开了封尘已久的门。
现在的状况应该不是再借钱了吧,李曼婷也不怕她,抬脚随她进去。
屋里倒不乱,和李曼婷上次来看到张晟烨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一样。
那可怜巴巴的多肉还睡在阳台,它生命力顽强,这会还是绿油油的。
把人请进来,饮水机里的水又许久不喝,不放一会儿还不敢下口,所以,楚子潇连倒杯水招待李曼婷的富裕都没有。
她一瘸一拐,到处翻东西,楚子潇的身影在屋子里晃,她每开一个柜子,李曼婷都有闻到刺鼻霉味的错觉。
眼看楚子潇要把沙发抬了起来,李曼婷连忙站起来:“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楚子潇无法挽留,只能眼睁睁见李曼婷离开。
转身出门,李曼婷的心底却有些隐隐作痛,走下楼梯,她又站着侧身看了很久那道门。
一个楼里阿姨买菜上来,分析她看的方向,就随口问:“姑娘看的是姓白姑娘的住处吗?”
李曼婷想这个阿姨笑容可掬,就点了点头。
阿姨叹气,又说:“我就住在对面,这姑娘好几天没回来了,夜里我丢个垃圾都看不见她买药的身影,还有些不习惯。”
李曼婷来了精神,疑惑地问:“请问她买的什么药?”
阿姨回忆了一下,算是确切地说:“我记得是烫伤膏,好像她总是买这个,估计是在学做菜吧,有时候她门没关,我扔垃圾路过的时候能听见她的锅铲声。”
李曼婷不由沉默。
阿姨手里拎着芹菜和鲜猪肉,应该是打算包饺子吃,她看了眼自家的门:“我家里面那个也和我说过,上夜班回来,这姑娘还在剁个不停,差点吓到那人高马大的男人。”
想着时间快赶不上早点了,她就匆匆结尾:“你是她朋友吧,谁娶了你这个朋友是要享大福的。不和你说了啊,我要回去做早点了。”
阿姨动作轻巧地开门进去,李曼婷还站在原处。
那些话就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字一句都扎在她的心上,向来,那人都是没个正经,出手的东西又都是色香味俱全。
李曼婷一度以为,第一次和她吃早餐看到的惨状是眼花导致,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惨状才是最真实的面目。
心思流转,李曼婷破天荒地想,这么些日子的不可捉摸,那些猜不到的目的,或许归根结底都只有一个。
是喜欢。
因为喜欢才会这么去做。
这样的答案像疾风骤雨,把李曼婷的心田连草根都翻了起来。
压制不住,李曼婷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她身形转过来,又上了楼。
楚子潇在李曼婷出门后就坐到了沙发上,人离开她连地都不想扫。
先扫地还是先四处擦擦?
没纠结出一个结果,十分钟不到,门铃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