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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世界四(1 / 2)

("一篇狗血虐渣文[快穿]");

那一瞬间,

贺雪真恶心到想吐。

他为自己曾经真心爱过傅明霜而感到恶心。

傅明霜并不知道自己也是这个视频网站的签约up,他也不知道母亲重病需要钱医治,他只是钱多烧得慌,

可那又怎样呢?

傅明霜再怎么无辜,贺雪真也可以感到恶心,憎恨,

希望他立刻消失,

情绪上头,他不想当什么理中客,也不想做圣母。

贺雪真翻到傅明霜的微博。一堆舔颜叫老公的评论里,有视频网站的小up主在评论里科普:这个打赏榜是有规则的,一般都是等人快下了,再砸钱上去。你这二话不说抬手就砸,

人家刚上的就被你挤下来了,

钱也打水漂了,曝光也没有了。

网友们回复他:

小up主弱弱回复:

然而,人都是先选择立场,再选择对错的,

并不想听他讲道理。

小up被骂走了。

贺雪真用小号留言:傅明霜,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挤下去的人是什么心情?

没多久,他收到几条留言,有吃瓜网友的,还有一条来自傅明霜:我为什么要考虑loser的心情?

回忆被俞叔发来的消息声打断,俞叔追问他:小贺,你考虑好了吗?报酬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们老板绝不会亏待你。

贺雪真没有谈生意的兴致,母亲都已经过世了,要这些钱又有什么意义?

贺雪真决定出院了。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到前台办了出院手续,拎一个简单小包就可以走了。

离开的时候,感觉到视线黏在身后,贺雪真回过头寻找。疗养院的三楼,白色的窗帘空空地飘荡着,一个穿病号服的身影站在窗口,这一次与贺雪真视线相对,他倒是没有躲开。

疗养院位于华亭市郊区,来往的车辆没有百万以下的,贺雪真走了半个钟头,终于找到一处站台。

朗清的电话打了来:“你出院了?怎么不跟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贺雪真说:“不用了。”

他婉拒了朗清的好意,朗清还想说什么,贺雪真挂了电话。枯等了十来分钟,公交车来了,贺雪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个零钱,摇摇晃晃往市区去。

他在华亭市读的大学,结婚后,大部分时间跟傅明霜居住在华亭市。离婚后自己在市内偏远地区租了房。后来贺母生病,他一直在病院陪护,租的房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去了。

但贺雪真今天不打算回去。

他到了市汽车站,买了回老家的票。他接受换肾手术时,拜托母亲的闺中密友在医院照顾她,母亲过世,医院通知他,那时他刚换肾没多久,被送到疗养院修养,精力不济,母亲的后事如何操持,他什么都不懂,有赖阿姨一家帮衬着,才能让母亲入土为安。

也是在那时,他知道了母亲和傅明霜他妈的陈年旧事。后来他想不开,往手腕上划拉几刀。现在他十分庆幸被医护人员救回来了,不然他成了孤魂野鬼,怎么去索命报仇?

贺雪真回到家乡时,已经是夜里七八点钟。他脸色青白,下了车,把胃里一点清水都呕了,慢吞吞往山上走,一路崎岖前行,到母亲坟头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周围的坟头已长满了杂草,唯有母亲坟头上光秃秃的,周围尽是树木松林,风簌簌吹,影子伴着月光摇晃,好不凄凉。

贺雪真跪着,失笑道:“竟然都没买束花来看您,儿子不孝。”

话说到尾,哭腔便带出来了,四野无人,贺雪真不用再强忍,伏倒在坟前,痛哭失声。心中有很多的委屈,很深的恨,还有遗憾,有痛悔,那眼泪怎么流也流不尽似的。

一直到月上中天,贺雪真一天未进米水,昏了过去。第二天被路过的农人叫醒了,贺雪真下山,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老家的房子为了治病已经卖了,爱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兜兜转转,好像还是只能回华亭市那个租来的小笼子里暂寄残躯。

走到半途,母亲的闺蜜匆匆忙忙赶来,抓住他叫道:“真的是你!别人说昨天看见你了,我还不信……你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去山上看过你妈了?”

贺雪真红着眼睛点头,阿姨拉着他回家,烧水让他洗了个澡,吃了顿饱饭,开导他:“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每个人都免不了的。你妈走得到底不算太痛苦,你也尽快振作起来吧。”

贺雪真用力点头,念着母亲的仇恨,好像又有了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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