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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世界二(1 / 2)

("一篇狗血虐渣文[快穿]");

崔治一时间五味陈杂,

心底渐渐生出隐痛。

好了好了,崔治,不要再去多想,

就算是自己误会了贺雪真,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和贺雪真之间天堑般的裂痕,

岂是这一件事造成的?

他无需后悔!也不可以后悔!

崔治咬咬牙,

让自己镇定下来,看向崔智元。

最重要的是现在,现在他该怎么办?被戴绿帽子这种事,哪个男人能忍?根据前世贺雪真的说法,谢玄说不定已经打定主意要诛崔氏九族了,这一世若是贺雪真与他一样重生了,

必然记恨他的毒杀之仇,

不对他下手已经算好,又怎么还会救他?若贺雪真没有重生,今天他没去救下贺雪真,

没了这救命之恩,贺雪真不一定愿意再出手帮他。

他只能自救了。

崔治已有了决断,

对崔智元安抚道:“爹,你先睡吧,

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崔智元已是疲惫至极,终于回到了安全的所在,闭上眼睛便立刻沉沉睡去。

崔治走到屋外,召来手下:“你们现在把他送回摄政王府,还原成之前的样子。”

手下愕然。

崔治催促道:“快去。”

他说罢,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摄政王自天坛回来,

一脸晦气,还没在府中坐多久,便被大理寺的差人传唤。谢玄自十年前班师回京以来,还不曾受过这种折辱,怒道:“他傅宴算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敢来传唤老子,他配吗?”

这次祈福之行,与他的计划南辕北辙。刘光义出手三次,前两次非但没有成功,还给贺雪真送了不少声望,第三次更是直接送了命。失去刘光义这个心腹,谢玄怎能不恼火痛心。他还只是中郎将时便与刘光义结识,打仗屡战屡胜,也是有赖他的测算,现在刘光义一死,谢玄便如同失了眼睛之人,陡然陷入黑暗中,难免恐惧茫然,不知所措了。

两名大理寺的官差被挡在王府外,只得打道回府,向傅宴禀报。于是傅宴亲自带着人前来摄政王府拿人了。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与摄政王针锋相对,一时间好事的百姓们把街巷堵了个水泄不通。傅宴敲门不开,叫官差上前撞门,谢玄坐不住,只得让人开了门,施施然走出来,问道:“傅寺卿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唆使手下来我门前闹事,你这是以下犯上,目无尊卑!”

傅宴淡淡道:“傅某只知,陛下是上,余者皆为下,陛下是尊,其他都为卑。傅某此行乃是为了查办陛下被劫之案,何来闹事之说?请摄政王随吾等走一趟吧。”

他话音落,一扬手,身后官差上前,要索了谢玄。谢玄怒道:“且慢!”

他走近两步,盯着傅宴:“傅寺卿,你是不是觉得,有陛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你信不信,要把你踢回光禄寺,对我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傅宴笑道:“王爷,你只有一件事说对了,那就是——陛下的确会为我撑腰。”

谢玄没想到,傅宴在他面前竟丝毫不惧,登时怒极:“你——!”

傅宴扬起眉:“王爷,我奉旨查案,你——要抗旨吗?”

话是这么问,但傅宴的眼神明明白白是在问,你是不是要造反?谢玄怎能听不出来,现在他全无准备,纵有造反的心,也不能急在一时!谢玄哼了一声:“用不着你们索,我自会走!”

刘光义已经死了,谢玄便索性把所有事都推到他头上,一切都是刘光义私自谋算,买通了王府侍卫,扮做山匪绑架陛下,他完全不知情。

傅宴手中暂时没有证据,能证明谢玄参与绑架案,但何尚书被冤一案,他有人证物证,足够证明谢玄威逼利诱证人抹黑何尚书,指使前任大理寺卿徐盛裕滥用酷刑,折磨何尚书全家。

按大楚律令,徐盛裕流放戍边,谢玄则贬王为候,褫夺皇庄良田若干亩,另罚银万两。

刑部,都察院都是谢玄的人,当即为谢玄说话,指责傅宴量刑过于严苛,是在公报私仇。

贺雪真也在听审,见众人指责傅宴,问道:“你们说傅寺卿是在公报私仇,他报的什么仇?”

刑部尚书高声道:“听说傅寺卿与摄政王在王府外产生口角,险些动上了手,想必是傅寺卿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听说?”贺雪真打量刑部尚书:“正好,朕也想起曾听说的一件事来。听说冯尚书纵容族人抢占邻村良田,逼得邻村七十八口背井离乡,不知有没有这事?”

刑部尚书冯铨立刻跪下道:“陛下!这是污蔑!”

贺雪真哼了一声:“你知不知朕是听谁说的?”

冯铨冷汗连连。他家乡在山西洪洞县,难道是邻村人千里迢迢赴京告状了?不应该啊,他早就打过招呼……

“是父皇托梦给我的。”贺雪真打断了冯铨的思绪。

崔治站在一边,他是大理寺寺丞,自然需得参与庭审。他看着贺雪真,只觉得这人越发教他摸不清路数。他原以为贺雪真和他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可就算重生,贺雪真不可能知道傅宴这么个他死后才被重用的人物,更不应该知道他死后才闹出来的洪洞县郭家村良田被占之案,这案子还是他亲自去洪洞县调查审问的。

而且若是重生,焉能不知道祈福乃是陷阱,可他又踩了一次。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受伤,反倒是那些绑匪们死于非命。他跟随仵作验尸时发现,那些死者表情惊恐,竟像是见到什么恐怖之物被活活吓死的。

难道,真的是所谓先皇的魂魄在指点保佑着贺雪真?

当然,就算贺雪真也重生了,崔治也并不害怕。贺雪真没有杀他报仇,说明自己身上有贺雪真所图之物,他用不着太担心。

冯铨高呼冤枉,贺雪真说:“你是不是冤枉,朕自会派人去查。至于你指责傅寺卿,全是无稽之谈,一把年纪的人了,想好了再开口,莫要叫人笑话。”

贺雪真看向都察院御史,问道:“戴御史,你刚才是不是也说了傅寺卿量刑过重?”

都察院御史连忙跪下,高声道:“微臣不敢!微臣知错了!”

贺雪真点头道:“甚好。便按傅寺卿的意思办吧。”

谢玄脸色难看,险些掀了桌子,回到府中,摔了两只杯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抓了鞭子要去后院密室抽崔智元泄愤,一名仆从来报:“王爷,大理寺寺丞崔治求见。”

谢玄一怔,问道:“谁?”

谢玄看向眼前的年轻人,倒是个聪明伶俐样儿,可惜被他的混账老爹连累了。

“你来做什么?来看本王的笑话?”

崔治道:“下官前来,是为了助王爷一臂之力。”

谢玄挑起眉,扫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本王用得着你相助?”

崔治说:“王爷有十万铁甲军,然而手下可以领兵之人,只有洪道宗,孙承章,王~珉三名将领。洪道宗十年前尚能领兵追随王爷打杀四方,可惜现在已经年迈,无法领兵了,孙承章年轻,有才华,但他居功自傲,不服管教,这十年来已生出二心,算来算去,王爷也只有一个王~珉能用了啊。”

这话说中了谢玄如今的困境,若不是因为无人可用,他早就在时机成熟时造反了。

可造反这种事,就算心里盘算过千万遍,谢玄也不可能蠢到轻易宣之于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崔治微笑道:“王爷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看如今的形势,陛下已经打定主意要对王爷下手了。时机紧迫啊。再说,崔某不过是个小人物,生死操控在王爷手中,若不是诚心投靠,崔某不会走这一趟。”

谢玄仍是半信半疑。

崔治继续说:“就算崔某胆大包天,不要自己的命,也不可能不要我爹的命啊。”

谢玄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我爹前些日子失踪了,听属下们说,他最后一次出现时,去了王府。”崔治说:“虽然不知我爹怎么得罪了王爷,但求王爷看在下官的份上,留下他的活口。”

崔治绝口不提谢玄帽子发绿的事,全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哪怕他是天纵奇才,谢玄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想起密室内的崔智元,谢玄眯起眼睛:“那么照你所说,如今我要成事,虽有兵马,却无领兵之将,该当如何?”

“下官有两个人,想推荐给王爷。其一,是兵部职方司郎中夏月乡。”

这人是谁?谢玄没听说过,他沉吟片刻,问道:“另一人呢?”

“我。”

谢玄没那么容易相信,但崔治一语中的,再加上崔智元在自己手里,软肋被自己拿着,谢玄对崔治已信了八九分,若他真的有几分本事,或许真的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谢玄将人带到京郊兵营,与崔治一人一百名兵丁,与他在演武场冲杀。

一番演练后,谢玄不得不承认,崔治此人没有托大,他的确有带兵的本事。

至于那夏月乡,他从来没听说过,而且造反可是杀头的大罪,不是自己人,他也不敢用。孙承章那小子虽然居功自傲,但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人,谢玄更信任他。

谢玄让崔治与孙承章、王~珉等三人带兵躲进香麓山里操练,三人在领兵之事上皆是机智聪慧之人,一个月便足够准备妥当。于是这天晚上,谢玄起事了。

夜晚,贺雪真正在修行,耳报神传来讯息,宫门被士兵团团围住,皇城内的禁卫军统领也是谢玄的人,得了命令,已率兵往他的寝殿来了。

贺雪真哼了一声,捏着隐匿符和轻身符翻出寝殿,上了宫殿屋顶。

月光入银纱,披撒在琉璃瓦上,月色下,贺雪真没有束冠,披头散发,垂头看四处搜拿他的禁卫军们。

他早就在等着谢玄造反,为了这一天,已做了不少准备。贺雪真放出纸鹤,传讯给傅宴和何尚书,在宫殿顶端做法呼风唤雨,很快,乌云遮住了月光,阴风阵阵,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得禁卫军们心中直发毛。

接着,先皇的声音响了起来:“尔等作为皇宫守卫,肩负拱卫帝王皇室的重担,却听从外臣调遣,倒戈相向,实为皆是大逆不道,狼心狗肺!若再不迷途知返,必将有灾祸降临全族!”

禁卫军们纷纷呆住,不敢行动。先帝英灵现身,陛下乃是天命之人的传说他们都听过,有些甚至是亲眼见过贺雪真与刘光义三次斗法的,当即心虚起来,丢下武器跪地叩拜。禁军统领高喝:“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贺雪真洒出一把黄豆,黄豆落地,化作披坚执锐的士兵,向禁卫军统领冲杀而去。

贺雪真捏碎隐匿符,居高临下:“所有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今夜以下犯上之事,朕既往不咎!朕乃是天命之人,自有上天庇佑,若执迷不悟,太阳一出,便是尔等大限之时!”

禁卫军们仰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贺雪真,只觉得这一刻衣袍翻飞的九五之尊宛如神祗,内心防线崩塌,未战便生出惧意。只听乒乒乓乓之声响起,长戟戈矛丢在地上,禁卫军们纷纷朝贺雪真跪拜磕头。剩下还有些没降的人,也犹豫起来。

禁卫军统领怒道:“谁敢投降,杀无赦!”

说罢,冲向一名受降跪下的士兵,提剑便要斩其首级。这时,黄豆变作的甲兵冲上前来,挡住禁卫军统领一击。

贺雪真站在屋顶上,高声说:“愿意追随朕的战士,拿起你们的武器为朕而战!”

跪拜的士兵们站了起来,拿起武器与禁卫军统领的人冲杀在一处。

禁卫军统领怒喝一声,没想到这傀儡皇帝,竟还能有这等号召力!但虽有临时反水之人,禁卫军统领也做了完全准备,很快有属下带着军队前来增援,投降的士兵们被杀得大溃。

叛军架起梯~子,欲上宫殿屋顶捉拿贺雪真,贺雪真撒豆成兵,拦住叛军,捏着轻身符,轻飘飘飞到另一处宫殿屋顶上。叛军中爆发惊呼:“这是神仙吗……”“陛下果然是天命之人!”

不少叛军既不敢违抗将领的命令,也不想与天命作对,干脆偷偷溜了。

禁卫军统领怒极,亲自架梯~子去捉拿贺雪真,然而贺雪真在一片屋顶间飞来飞去,遛狗似的,让他很是恼火。为什么这么久了,援军还没来?!摄政王不是说了,子时会派人来宫中支援的吗?!

摄政王此时已是焦头烂额。

他与崔治商量好,兵分三路,他前去皇宫抓贺雪真,崔治带人去抓朝中文武官员,孙承章则去堵城门,防止有人搬救兵。

哪知道他带兵赶到宫门前,崔治却已等在了那里。摄政王动了气,问道:“崔治,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待在这儿?若误了大事,你爹的性命怕是不保!”

崔治微微一笑,看向摄政王身后:“孙将军,你告诉摄政王,什么才是咱们的大事。”

摄政王回头,孙承章带着一队亲兵堵在他身后,吊儿郎当道:“勤王。”

“你……你们!”摄政王终于明白,他怕是中计了!“孙承章,你对得起我吗?!”

孙承章眯起眼睛:“你吃肉,连口汤也不给老子喝,老子已经够对得起你了!谁给的钱多,老子就跟谁干!就这么简单!”

贺雪真深知孙承章的秉性,前些日子已私下联络过他,诱以重利,策反了他。

崔治微笑:“摄政王,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偏偏你不肯听!”

谢玄咬牙切齿:“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左右两侧传来声音:“工部尚书何勤芳!”“大理寺卿傅宴!”

“率兵勤王!”

何尚书和傅宴身后,是他们提前准备的家族兵丁。早在前几日,贺雪真便把他们叫进宫里,说了谢玄恐有异动,问他们能准备多少兵马。兵权都叫谢玄牢牢握在手里,两人动不了军队,只能想办法召集家中的武将兵丁,并官署中的差役,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堵着街道,看着倒挺能唬人。

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贺雪真在宫殿屋顶上站了一宿,黎明时分宫内战事休止,他才得以下来。

听说崔治居然也带了人来协助勤王,他有些意外。随即想到崔治的爹这时候恐怕已经被摄政王捉了,崔治若不想被诛九族,要么做摄政王的狗,要么干掉他。

看来崔治选了第二条路。

可惜的是谢玄逃走了。

贺雪真派崔治整饬皇城禁卫军,带兵前去追击,现在不知如何了。

谢玄带着亲兵,杀出一条血路,一路往南逃窜。禁卫军统领追随着谢玄逃了出来,初冬的清晨,两人的盔甲都被露水打湿了,人困马乏弓矢皆疲,却依旧不能休息。

“姓崔的穷追不舍,叫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丢了重甲,轻装简从。”谢玄下了命令,队伍行进速度加快,晌午时分已经快进入河南的地界。

禁卫军统领有些焦灼:“王爷,姓夏的还在追!”

谢玄咬牙,抓起长矛:“先过九环桥,你我烧桥断后。”

他点了一队人马,来到队伍末尾,一行人马奔至九环桥前,两两并辔过了九环桥。谢玄跟在最后,眼看着崔治已带人追杀而来,催促道:“快!别磨蹭!”

崔治追了数个时辰,怎甘心让他们就此逃了,当即挽弓上弦,一箭连着一箭,连珠般射向谢玄。

谢玄匆忙躲避流矢,怒骂道:“崔治,你这个狗东西!枉我那般信任你!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别忘了你爹还在我手里!”

崔治疑惑的声音遥遥传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谢玄气得头晕眼花,胸闷不已。原来崔治一早便打定主意舍弃崔智元的性命,这混账!原来他从最开始就是在骗自己!

禁卫军统领催促道:“王爷!快走!莫要与他罗唣。”

谢玄掉头打马过桥,崔治一箭追来,射中他左肩。谢玄痛叫一声,摔下马去。禁卫军统领连忙抓着他,二人共乘一马,过了九环桥,以火箭射向桥上堆放好的柴草秸秆,登时熊熊烈火燃起,阻断了崔治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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