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原胥在的辰光,庚桑画也并不多在意原胥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原胥。
就像是习惯他自身涌动的骨与血。
庚桑画眼眸微湿,长长的乌鸦羽色睫毛不断轻颤,呼吸间都是山下凡人酿制的陈年老酒。他知道自己今天这副模样格外糟糕!糟糕到,他甚至不想……再去想起那个搅乱了他千年道心的原胥。
“师尊!”
“师尊我等听说大师兄他……”
一排穿白室山雪色长袍的内门弟子齐刷刷站在明月小楼门口,人人都恭谨低头,话语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胁迫。
最后这句,胁迫与质疑并存。
—“师尊,大师兄他已经回山了是吗?”
庚桑画撩起眼皮,就见到发问的是二弟子。除了原胥外,其他弟子在他心里没有名字。这千余年,他前前后后收过的徒弟不计其数,入门后,均以弟子辈分排行,老大老二这样计数,胡乱地喊着。
如今喊住他的这位老二,鬼知道这人姓甚名谁。
庚桑画斜眼乜斜,带着点不加掩饰的不屑。“为师有下令让你们回山么?”
老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