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华辛听着他们谈论自己，不知该发表什么意见。他觉得自己哪种都不抵触，只好回答，“……都行。”
初入娱乐圈的小曹不禁钦佩：“不愧是专业演员。”
吻戏的话题并未引起什么波澜，眼下更要紧的还是次日的拍摄，三人尽早结束了宵夜，回到酒店休息。
第二天，黎雅开车回了交州，华辛一大早在酒店化完妆，和助理小曹乘车一同来到《夜与晨夕》的拍摄场地。
天光微亮，灯光摄影正在做着准备，他们在休息区待机。
小曹给华辛递过去一瓶运动饮料：“你多补充点能量吧，等会儿要跑步，你体育怎么样啊？”
“长跑……不太会。”
“那今天估计够呛了。”小曹担忧道，又鼓励华辛，“不过跟夏晨夕的人设还挺符合，剧本里他也累得够呛。”
“呃……”华辛露出愁云，拧开饮料喝了一口。
“宋业的演员体育好像很厉害。”小曹接着说，“据说高中时候是体育特招生，一米九的大身板，也挺符合人设的。”
正说着，导演助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夏晨夕可以来走位了。”
“哦。”华辛把运动饮料递还给小曹，跟着导演助理走去。
“宋业一起。”导演助理朝着休息区的另一头说。
那头坐着的一个身形高大，五官硬朗的男人也从凳子上起身，跟着走了过去。
今天的拍摄场地在一个学校的操场里。一身运动服的女导演一边走位一边给演员讲戏。尽职的助理小曹在外围待机期间，抓紧时间翻看起今天要拍的剧本，以及最近的通告表。
《夜与晨夕》是一部小说改编的恋爱网剧，主角名叫夏晨夕和宋业。和大多数的快餐网剧一样，没有什么开拓创新，无非就是那些司空见惯的恋爱桥段，单从这点来看并不算多小众，只不过特别的一点就是，主角是两个男生。
时下虽然分级制度已经推行开，文学和影视行业获得了更多的发挥空间，但同性恋毕竟在法律层面还未得到承认，拍摄这类题材，从一开始本就不是走的主流路线，而是针对特定受众，质量也参差不齐。这次的剧只是资方牵头，先拍一季试水，成本预算低，给不起一线演员的酬劳，所以实行了公开试镜，在无名演员或是新人演员里面挑选合适的人，这才让华辛获得了这个机会。
华辛饰演的主角夏晨夕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长相清秀，导演看到华辛外形的第一眼几乎就定下了他。而另一位主角宋业是常常惹是生非的体育特招生，演员也是试镜来的，和华辛类型完全相反。
在剧里，两人由误会初识，从高中走到大学，经历告白、相恋、分歧、争吵，最后在共同的努力之下不断磨合，化解矛盾，走向了幸福。
人设与套路在这类题材里很常见，总的来说，狗血又上头。
听导演讲完戏，摄影机位还在做最后的调试，两位演员暂且回到休息区等候，小曹把运动饮料递给华辛。
等候期间，华辛犹豫地看了看身旁饰演宋业的高大男人，终于把昨天没来得及说出的消息告诉了他。
“《鬼面》获奖了。”
“知道。”饰演宋业的演员好像并不吃惊，“昨天群里看到了。”
“群里？”华辛有些迷茫。
“《鬼面》聊天群。”对方回答，“最佳男演员奖，恭喜。”
“谢谢……”华辛一时有些羞赧，补充说，“还有……最佳导演奖。”
“这个也知道。”对方目光不经意瞟了一眼华辛，“导演本人告诉你的？”
“嗯。”华辛点点头，拧开运动饮料的瓶盖。
对方又问：“你们私交不错？”
华辛想了想，毕竟私下里也吃过饭，游过泳，于是回答：“还好。”
对方眉头微动，问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他是你男朋友？”
“咳咳……”正在喝饮料的华辛一口水呛进了肺里，缓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的人。
“小心点。”饰演宋业的演员递给他一张纸巾，“万一红了，媒体都盯着。”
华辛着急地解释：“他不是……”
“哦。”对方倒是淡定，“那我误会了。”
华辛刚舒一口气，听见对方又问：“你喜欢男人吗？”
这次幸好没在喝水，华辛只吃惊地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没说出话。
“不方便说？”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超纲，不要说是喜欢男人，华辛就没喜欢过任何人，他大脑迟钝，想不出答案，结结巴巴地回答：“不是……我不……”
对方云淡风轻，像是自言自语：“哦，那就好。”
“华老师，项老师。”导演助理从远方走了过来，“现场就绪，可以准备开机了。”
“了解。”饰演宋业的项泽煜应了一声，跟在导演助理后面走了过去，他身材高大，几步就拉开了距离。
华辛慢了半拍，也起身小跑着跟了过去。项泽煜的步伐却慢了下来，华辛跑到他的跟前，见他微微转过身，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项泽煜倾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低音在华辛的耳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