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包厢里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安禾见她神色巨变,担忧地询问,“清棠,你怎么了?”
林清棠霍然起身,身后的椅子摔倒在地。她脸色苍白,勉强镇定道:“文煜辰出事了。我去医院。你们吃你们的。”
拔腿就朝外跑去。
安禾跟在后面边跑边喊,“清棠,你别急,我带你去。你现在的状态不安全。”
顾北、元嘉等人也都哗啦啦的跟在后面。这时候没人吃得下去。
最后,顾北开车,带着林清棠安禾她们赶往医院。元嘉留在这里维持场面。
林清棠坐在车里,心中火急火燎的,从未觉得道路是如此漫长,车辆是如此之多,多得她心脏都要梗塞了。
她反复的无意义的拨弄着手机,朝窗外看了一遍又一遍。
车一在医院停下,她就迫不及待的跳下去,朝里面冲。
大厅里,一个国字脸的男人挡住她的去路,“林清棠女士?”
“是我。文煜辰在哪里?”
“他已经送去抢救了。请跟我来。”
“他情况怎么样了?”
对方略略沉默,“不太好。”
顾北与安禾也追了过来。一行人在抢救室外面等待。
苍白的墙壁与来往的人影让林清棠眼睛刺痛不已。
安禾拉着她往椅子上坐。走廊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一群人的搀扶簇拥下,匆匆到来。
“煜辰怎么样了?”他抖着手,颤巍巍的问道。
旁边的人赶忙给他顺气,生怕他撅过去。
林清棠站起身来扶他,按住烦乱的心思,轻声安慰他,“文爷爷,煜辰在抢救。您别急,我们听医生的。”
老爷子望向她,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清棠,是清棠吧?”
“爷爷,是我。”
“煜辰还说要带你回来,一起吃饭。他就是这么带你和我见面的……”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眼前的一切都在水雾中变得模糊。林清棠扶着老人家坐在椅子上,不断的重复着:“没事的,会没事的。”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手术间的灯一直亮着。
不断的有人过来,又有很多人被劝离。林清棠看看手表,劝老爷子回去休息。
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一直在颤抖,“不行,不行。我得在这里等着。我老了,觉少,回去也睡不着。”
林清棠去给他接热水,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杯子在手里晃来晃去。
安禾握住她的手,用力握紧,传递着力量,“清棠,会没事的。这里的医生医术很好。你回去陪老爷子说说话吧。”
把杯子她手中抽出来,去接热水。
林清棠望着窗外的深深夜色,长吸一口气,搓搓脸,振奋精神,去和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断断续续地和她说文煜辰以前的事,他的优秀、他的糗事、他的固执、他说要去办,还没来得及去做的事……
常常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留下泪来。
“我老了啊,清棠,我老了……我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回了。要是煜辰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爷爷,您别这么说。煜辰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啦?”
她扶着老爷子站起身来。其他人也都凑到医生旁边。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道:“人抢救回来了,但病人脑部伤势过重,陷入深昏迷状态,目前意识活动丧失……”
简单点说,就是变成了植物人。
老爷子当即失去了力气,头一歪,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慌乱。医生赶忙冲过来抢救。
给老爷子喂了水,喝了药,老爷子缓缓的睁开眼,脸上一片悲色,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精气神。
林清棠握住他苍老的手,鼓舞道:“爷爷,煜辰还活着。人活着就有希望。
他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他只是伤太重了,暂时醒不过来。但他可以听见我们的声音。我们好好的,才能唤醒他。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出事。要是连我们都倒下了,他该怎么办?”
闻言,老爷子缓缓提起了精神。他本来就不是简单人物,只不过年纪大了,受此刺激,一时难以接受才晕过去。
“对、对!我不能倒下。我得看那些魑魅魍魉得到应有的下场;我得看煜辰好起来,看你们结婚。
煜辰呢?我要去看看他。”
文煜辰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带着氧气罩。身上连接着各种各样的医疗仪器。
林清棠忍了一路的泪水滚滚而落。她悄悄抹一把眼泪,扶老爷子坐在床头旁的椅子上。
老爷子握住文煜辰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话。
林清棠静静地望着文煜辰,望着他们,出神。
安禾拍拍她的手臂,轻声呼唤:“清棠?清棠?”
林清棠身子一颤,猛然回神,见安禾与顾北正担忧的望着她,扯起唇角笑道:“我没事。我是在思考、思考。
文煜辰也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