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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桥(2)(2 / 2)

最后这句话引来了一阵惊愕,有人表示不解,“那另外的基因呢?”

“那种动物现在没有了,来自远古地球的鲤鱼。”

张文明这时想到了教授在公园时和他说的话,所有学科的尽头都是指向同一个目的,他现在也开始对那个目的感兴趣了,最近的日子他常想自己要找到的东西,或许就和那个尽头有关,甚至它就是那个尽头。

“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元首说。

“这个情报对谈判很有用!”张文明看着在场的人说,刚才发笑那些人都变得面无表情,好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挽回一点面子。

谈判的初步计划很快拟定,随即以巴纳德官方的名义向南安起义军发出谈判邀请。陈镇收到这份谈判邀请时正在换住所,他搬进了之前莫开富住过的房子,虽然已经跨越了遥远的时代,当他刚进来时看到墙上近似于惨白的墙壁,仍能让他感到这里曾经住过某个孤独的人。

那个人可能早已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但他留下了那份特有的孤独,另外也可能是他没能力把这份孤独带走。留下的孤独遗产就像遇到了真正的继承者一样,如同深埋在地下的莲子重新发芽了。

陈镇也迷上房子里的那块空地,在过去的岁月里,这块空地一度被蓝藻菜、垃圾和尸体占据过,现在又露出了它的原貌。不过他不像莫开富那样种上茉莉花或是其他什么植物,他觉得那里就像是内心的空白一样需要填上,于是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他叫人在那块空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小颗鹅卵石。

谈判的事情并不能让他对生活分心,那些都是与二等公民权利相关的事宜,他不想过多的干涉,全让临时组成的谈判委员会决定。自从没在南安找到纸月后,他有一段时间陷入了过去一样的境地,一样的忍受着痛苦折磨。

陈镇知道这次的痛苦不能用打仗来减轻了,这促使他走出军营,正是在那个上午他看到了这座房子,他请求住在里面的人把这所房子卖给他,原主人知道他的身份后,自然是情愿把房子让给他,直到他以命令的形式让他们接受偿还。

他原本只是需要这座主房的,但负责警卫的军官把那几栋辅房也控制了,原主人也从那里搬了出来。为此他把那位军官训斥了一顿,他原本是可以拥有几位邻居的,是军官又把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搬到这所房子后,他就被这里独特的气息感染,又陷入到一种令人安静的孤独中,他并非喜欢孤独,只是这可以减轻伤痛,他就像吃了一种麻醉的毒药,却当作了冶病的良方。

差点冶愈他的痛苦的人要在几个月后才能出现,当时他已经成为一个闲人,尽管起义军与人类在谈判的协议上吵得火热,这些消息却一点也没有进入到他的耳朵里,他像每天都做的那样在街道上走一遍,二等公民的商场让他感到无聊,那里除了核电池与零件外什么也没有。仿佛一个大型的工厂一样,不仅没有得到愉快的感觉,还沾上一身的“工业味”,就是那些钢铁,核电池的味道。

没有食物,没有衣服,也没有身上带着香味的人类女性,他怀念起了过去的日子,于是他决定实施一项同意人类与二等公民杂居的新政策,并给新搬来的人类优惠。陈镇表示这项政策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谈判胜利做准备。

在人类看来,他这个决定就是胡闹,起义军高层也觉得他这项政策根本没有作用,因为不会有人类搬到这里,从战争开始之初,人类就搬离了南安,在局势还没稳定之前,要他们回来是异想天开的行为。

陈镇还是实施了这个政策,也得到了起义军高层的全力支持,他们认为可能很快就会用得到他的军事天赋,因此还不想得罪他。况且这项政策对他们没有影响,“人二”杂居政策的破产在他们那里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政策刚开始实施的那段日子里,确实没有一个人类来此登记。首先到来的是一个从附近山里出来的老头,他穿得破破烂烂的,脸部因饥饿而变得干枯,他悲伤地陈说了战争使自己破产的遭遇,由于他是第一个登记的人类,起义军当局给了他最隆重的奖励,老人在加入南安没多久,他就获得了比当初积累几十年还要多几倍的财富。

此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吸引了附近山里的难民,他们纷纷拖家携口来到南安,当局同样对所有人给予优待。那些孩子都是在山里由人类自己生育的,在卫生条件极差的情况下出生,使得这些婴幼儿体质很弱,接着就出现了人类的医院。

人类社群在南安城再次活跃起来,而且他们与现在的二等公民也没有任何的不适。这项政策的成果令巴纳德官方感到不安,谈判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双方仍然就二等公民的权利方面谈不拢,人类觉得二等公民得到的权利太多,二等公民则表示要拥有与人类相同的权利,人类坦言要儿子拥有老子一样的权利,这是他们无法忍受的。二等公民嘲笑人类,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儿子和老子是平等的。

后来的谈判中,人类一方又把矛头指向了杂居政策,现在即使当初轻视杂居政策的起义军高层也感激陈镇了,因为这给要求与人类平等的诉求一个有力的论据,二等公民也可以很好地参与星国管理。

陈镇对这些不太关心,街道回到当初的景象时,他在灯红酒绿里沉迷了一段时间。然而这又是另一种麻醉而已,他从迷乱中出来,回到那所房子。坐到当初莫开富坐着发呆的位置上,那些恍惚、思念、痛苦种种复杂的情绪又开始折磨着他。

那种不安的情绪最终让他想到了张素和儿子,他联系到斯坦雪夫的起义军,希望能把他们接到自己身边,但在那些冰冷的电波里传递的信息只告诉他,他们也不知道母子俩是否还活着。这并不会使他的痛苦增加一分,他只是偶然想起他们,然后随手做一些事情罢了,根本不在意事情的结果。

那天陈镇像往常一样走在街道上,由于他的警卫员都穿着便装,哥佟丽没有认出他是大名鼎鼎的叛军统帅,以轻佻的口吻招呼他进到她的酒馆里坐坐。哥佟丽不是附近山里的难民,她是从北方来的投机者,杂居政策刚实施的时候,这位年轻丰满,皮肤却与北方人不同,长得有些深色的女人便闻到了财富的气息,她曾结过一次婚,后来在养孩子的观念上与丈夫不同便离婚了。她的想法是自己应该生下自己的孩子,但哥佟丽那位胆小的丈夫为她这种违法的念头感到恐惧,于是不久后他就与这个危险的女人分道扬镳了。

陈镇最初没在她身上发现特别的地方,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最多是有着商业头脑的女人,他那时也是百无聊赖的情况下走到了哥佟丽的酒馆里,而她却像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与他谈话。她穿着红色的布质长裙,在彰显一种古典氛围的同时也显出她特有的身段魅力。但这不是陈镇感兴趣的,他本人的肉身已经在前一段岁月的迷乱里荒芜了,他现在需要的是灵魂上的慰藉,只有灵魂才能吸引灵魂,而肉身只会勾引肉身。

他对她产生兴趣的,是在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的表现,而那种表现不像是装出来。她对他是什么统帅这些不感兴趣,她说他身上有一股无情的特质,这个吸引了他。陈镇细想之下,发现这正是对自己恰当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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