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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1 / 2)

chapter23

“所谓‘管理’,说到底就是决策。

决策是企业管理的核心。

可以说,领导者的决策关系着企业的兴衰,甚至存亡。

俗话说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领导者做出的明智的决策就是企业成功的一半。

如何做出正确的决策呢,今天的课主要从预测性开讲。

作为领导者,必备的一个素质,就是要有先见性,预测性,判断力……”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课。

纪星坐在第一排,PPT的光投映在她脸上,她认真听着,时不时低头飞速记笔记。

很快一堂课上完,她笔记本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字迹。

邵一辰坐在她旁边,本子上也有数行记录。

那天韩廷发给她链接后,她雷厉风行就报了名。

她目前还没时间复习准备在职MBA考试,因而报了提前班,先上课再考试再上课。

每周六日两整天的课,邵一辰过来陪读。

课程老师都很和善,并不介意学生带人来听课。

早在拿到课程书籍时,纪星就提前学习了一些案例,顺带翻阅了很多资料。

也是在各方面查阅的过程中她发现,不少新公司都是死于领导者的决策失误。

那些血淋淋的事例看得她心惊胆战,更觉得韩廷的指点来得太重要太及时。

她现在最需要提高的是作为领导者的素质和实力。

她要做的是船长,而不是亲自拿着钉子锤子这里敲敲那里打打的修船工。

她要学的,是判断和决定航向。

每一堂课她都带着问题听得分外认真,比上学时还甚。

老师说下课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纪星伸了下懒腰,发现自己饥肠辘辘,便收拾东西起身和邵一辰去食堂吃饭。

今天星期天,校园里学生不多。

正值五月,初夏,林荫道上郁郁葱葱,阳光细碎洒落。

清风拂过,树叶的清香沁人心脾。

走在其中,恍惚有种回归学生时代的错觉。

在学校的那几年,她和邵一辰便是这样每天在下课后一起去食堂。

两人起初都没说话,吹着和煦的风,安静地挽着手走了一会儿。

纪星仰头问:“你在想什么?”

邵一辰低头看她:“你在想什么?”

两人目光对视,噗嗤一笑。

她歪头靠在他的肩上,问:“陪我来上课会无聊吗?”

“还好。

老师讲的课还算有意思,学了有益无害。”

纪星心里轻松了些,嘀咕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要是有现在这么勤奋,肯定能拿国奖,哪儿轮得到你?”

邵一辰:“这是智商碾压。”

纪星佯作生气地在他手臂上拧了几下,他笑着躲开。

前边却碰见了一个熟人,低他们一届的师妹陈宜,曾暗地里追过邵一辰的那个。

毕业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没想竟在校园里。

陈宜见到他们俩挺讶异的,问:“你们怎么有空跑来学校?”

纪星说过来上课,又问她怎么也在。

“我毕业后留校做行政老师了。”

陈宜说,“不过应该也做不了多久。”

“为什么?”

“我快要结婚了。”

陈宜不好意思地笑道,“男朋友在外地。”

纪星这才看见她右手无名指上小巧的戒指。

简短寒暄后就道了别。

待走远了,纪星自言自语地说:“留校工作这么好的机会,很适合她这种温柔的人诶。

没想到居然为了结婚放弃这一切。”

邵一辰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吧。”

午饭过后没有多少休息时间,很快下午的课程又开始了。

初夏的午后,气候温暖,令人昏昏欲睡。

人力资源老师在台上讲着枯燥的内容:

“企业需要以人为本的人性化管理,中国老话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在企业管理中人性化的管理有助于留住人才,提高员工积极性。

得心者才能在市场上无往不胜……”

纪星做着笔记。

一旁,邵一辰拿手撑着额头,闭目睡了。

她瞧见了,也没打扰他。

直到某一刻,他一不小心将头歪在了她的肩膀上,仍然安静睡着。

纪星写着字,抱歉地冲老师笑了一下。

老师没介意,继续大声讲课。

下午的课六点才结束,两人简单吃了晚餐后匆匆赶去保利剧院看话剧。

那是一出很有名的话剧,演员都是人艺的实力派,一票难求。

当初邵一辰花了很大力气才抢到的票。

打车过去的路上,纪星突然接到苏之舟的电话,说员工小尚操作不当,严重损伤了打印机器。

现在正安排人联系厂商想办法尽快维修。

苏之舟也是第一次当老板,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失误该如何处置那个员工。

纪星听到他汇报,脑子也有些懵,问:“机器损伤多大?”

苏之舟说:“没法自己修了,得请厂家派人来,估计得拆了换配件重装。”

纪星脑子一炸,又问了些其他情况。

放下电话时,她脸色很难看了。

彼时出租车已到东四十条环岛,车流如堵,保利剧院就在前头。

邵一辰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纪星脑袋还在嗡嗡响,她竭力让自己平静,道:“底下有人闯祸了。

现在公司一团乱,我得回去一趟。”

邵一辰愣了一下,没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

剧院楼上,“保利剧院”四个红色的大字在夜幕中格外明亮。

纪星又歉疚又焦灼,道:“我也没料到突然发生这种事,真的对不起。

这票也很难买,剧院门口应该有回收票的,你卖一张出去吧。”

邵一辰沉默着没说话,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放慢了速度,司机师傅问:“停这儿吗?”

“先等等。”

纪星用力拉住他的手,低声哀求:“一辰,是真的出了事。

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你别……”她没说下去。

“没事。”

邵一辰微吸一口气,人已平静,说,“我先走了,你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说着去拉车门。

“那票……”

“我会处理,别担心。

公司的事你冷静想想,别太着急。”

他摸了摸她的头,简短安慰两句,下了车。

纪星看着他离开,慌乱又忐忑,可也没空再多想,对司机道:“师傅,您继续往前走吧。”

出租车复又前行。

她好不容易冷静点儿,给苏之舟打了通电话。

可深入了解情况后,她思绪又全乱了。

机器损伤很严重,粗略估计至少三万修理费。

现在,公司里所有人都一团懵。

毕竟在这之前,星辰的年轻人们都是以共同创业筑梦的祥和气氛凝聚在一起的。

不论职位高低,都跟学校里的同学朋友一样自如亲密,工作也格外卖力。

而今突然爆发重大失误,现实面临的惩罚很可能将公司原有的这种气氛突然打破。

是放过,还是严惩?

同事间究竟是不是朋友,是否还有人情?

纪星接下来的处理方式将至关重要。

她心急如焚,偏偏一路都是红灯。

经过太古里的时候,车还堵上了。

这片酒吧区一到晚上就走不动车。

她急不可耐,手机在手里转啊转。

回过神来时,已经拨通了韩廷的电话。

嘟……嘟……

没等多久,那头接起了电话,低低一声:“喂?”

“韩总,我是纪星!”

纪星一开口,都没意识到自己焦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哀的求助,“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了。

但我实在是有急事想请教你。”

韩廷:“你说。”

纪星火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讲完又诉说此刻面临的难题:

“……他犯了很大的错误,损失的修理费有好几万块。

但他平时又是非常努力积极的一个人,和公司所有人关系都很好。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

想问问你的意见。”

电话那端,韩廷安静听完她一长段话后,只问了句:“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只是怎么处理这个员工?”

纪星张了张口,一头雾水,她没明白。

但他没接着解释,显然不打算自问自答。

在长时间的仿佛带有重量的沉默中,纪星被他那无形的压力逼迫得脑子飞转,试探着问:“你是说还有别的问题么?

比如,先查清楚……事情怎么发生的?”

他接过话来,道:“出这么大的事,一定能从管理、制度、规程上找到问题。

操作机器不会只有一人在场,步骤也是严格设定的。

所以,究竟是执行环节出了错,还是源头上的操作规范和章程有问题。

公司运转是一个整体。

从员工层面看,可以是一个人犯了错。

但从管理层面,永远不能只从一个员工身上找问题。

这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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