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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如果能活下来,他想尽可能对重霜好一点……如果这龙崽子还愿意接受的话。

嵇鹤愤愤然翻了个白眼。掏出一个绣着银丝暗纹的丝帕,用气流裹着弄成一个球。他手臂晃了晃,想往路听琴身上砸,临脱手,更改路线砸向大师兄。

“路听琴身上的魔气是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招上的,我亲眼看得清清楚楚,我以为这么多年你们都知道结果全是傻瓜笨蛋,有疑问就有本事去抓师父问。你们自己闹吧,我不管了!”

他用力跺了下脚,甩起袖子转身就走,迈了两步,跑到远一点的讲坛前,手一撑,坐到坛边不动了。

叶忘归小臂画了个弧线,卸了力道接过手帕球,额角一抽一抽地疼。

现在在场的,一个气性十足,说走不走;一个旧疾发作,刚被误会,楚楚可怜;一个还是个控制不好情绪的孩子,犯了错,也受了委屈。

只有老三最省心。叶忘归叹了口气,决定先对师弟道歉,再给师侄擦眼泪。

他单膝跪在路听琴身边,面皮微红,有些惭愧。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小五,对不起。”

“……别找我,去找重霜。”路听琴震惊。路听琴害怕。他瑟缩了一下,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先让大家关心关怀一下黑莲花。

一动弹,眼睛里积攒的水气化作一滴水珠,流下脸颊,消失在线条姣好的下颔处。

叶忘归心碎了。

下一瞬,他敏锐地感到一股杀气,遥遥凝视这里的,四师弟嵇鹤的杀气。

“小五,我……”叶忘归忧伤地眨巴眼睛。

他看着路听琴明显的拒绝模样,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师弟。

师弟虚弱地靠厉三的身上,对比黑峻峻的老三,好似一块脆弱的白玉,清冽高洁。他身上带着血和烧伤的痕迹,到处都是本可以避免的伤痕。就算遭到这么过分的对待,满心依然想着徒弟。

自己太不是东西了!

叶忘归垂下脑袋,像一只毛都湿透、耳朵耷拉下来的大狗。

“去……去找他……咳咳……”路听琴咳个不停。

“好好好,你别急,别急。”叶忘归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

重霜的泪已经止住了,血和泪痕,就留在脸上。他在这一派兄友弟恭中,感到无尽寒意,忍不住自嘲的笑起来。他等着叶忘归走到自己跟前,冲着他恭恭敬敬,重重往地上一跪。

“首座,弟子不服。”

路听琴挣扎着坐直身体。

重霜的额头磕到地上,力道之重,让人担心这一下会不会磕晕他自己。他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下。

“首座于我,有再造之恩。师尊于我……他不配为师,不配玄清门下之名。”

来了!路听琴晃了晃。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面容因为紧张而绷紧,决定不论发生什么,都点头应是,寻求宽大处理。

在紧盯着他的师兄们眼里,师弟青丝凌乱,神情冷寂,这一下,仿佛被徒弟的指控伤透了心。

嵇鹤单手颤动,忍了下来。

叶忘归犹豫道:“重霜,你是不是有误会?”

少年咬咬牙。他右手持剑,往自己衣袖割去,举起胳膊,将内侧展示在叶忘归眼前。

青色的静脉处,有明显不正常的淤痕,以修真之人的目力,能看到明显的道道针孔。有的已经近似无痕,有的接近崭新。

嵇鹤不言不语,轻功点地,落在叶忘归一侧,仔细看起重霜的手。

“怎么弄的?”他冷冷发问。

重霜讥讽道。“禀嵇师伯,这得问我的好师尊。”

“非得打一顿才能老实交代是吗!”

叶忘归按了嵇鹤一把。

重霜攥着剑,将剩下的袖子往下一扯,露出肩膀、胸口。几道狰狞的鞭伤,触目惊心地盘桓在少年单薄的臂膀。和针孔一样,有新旧之分。

“够了吗?”

路听琴脑中涌起眩晕,快不知道怎么呼吸。想撑一下地面,撑住了厉三的手。

这只手微热,有力地扶住了他。路听琴心虚地悄悄抬头,没有窥见想象中的愤怒和鄙夷。三师兄仍是一副平静沉思的面容,仔细凝视着重霜的展示。感到路听琴的视线,空出一只手,再次拍猫一样拍拍路听琴的头。

路听琴:“……”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就算要被清算。也轻松了一点。

“有什么证据,是你师尊做的?”嵇鹤道,双手抱在胸前。

他的语气比之前更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人的心已经偏到了天边,不论听到、看到什么,都坚信不疑地有另一套自己的想法。

重霜怒视他。“去他那屋子搜!搜都不用搜,工具都挂在墙上!”

“这又如何?”嵇鹤四平八稳地反问。

路听琴听得流下一滴冷汗,对四师兄维护自己的心情有了新的认知。作为案发当事人兼首恶,他都觉得这反问过分了。

重霜又急又恨又气。“我怎么知道,除非时光倒流,叫你站在旁边!”

他手伸进衣襟,拽出一个挂链,链子尽头,挂着一个粗糙的小布袋子,看上去是拿破布缝的,封口系着一根绳。

他抽开绳,攥着袋子,骨节咯吱作响,像攥着路听琴的心脏,猛地往嵇鹤脚下一砸。

几块惨白的,边缘处泛着青黑的硬质碎片蹦出来。

嵇鹤掏出另一块丝绸帕子裹住指尖,弯下腰,隔着帕子,捏着袋子一角,把里面东西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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