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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1)

顾韶没回他这话,为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罗元宇唉声叹气一阵:“我真是,对他越来越…失望。”后面两个字说得极小声,顾韶斜他一眼:“我当没听见,你也当没说过。”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罗元宇唉的一声点头:“明白。”

两人又沉默的走了一段路,远远的似是能看见城门了,顾韶看了一眼他腰间配刀:“修罗场走一遭,你心境应是和从前不同了,应是更稳更狠更知道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但也应知道,世间最无情的是战场,在那里,你不是谁的儿也不是谁的夫不是谁的臣也不是谁的卒子,你就是一把被人握起的刀,砍卷了刀口,砍折了刀刃,你就被丢在那里,等待黄土将你埋了。大丈夫生长于这天地间,应有个最起码的大义。我今日对你说的话,望你,记在心里。”

罗元宇用手抵在胸口,眼含泪光:“你说的,我都懂。是你将我这把刀开刃,无论将来锋茫多甚,只要你需要,它就会成为你手里的一柄利器,任你挥向四海亦或沉寂入鞘,都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会慢些了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回家就被训得想躲桌子底下,顾韶是真不想听父亲再念了,可又回不出他问的问题,走这一步是为何。坐那捏着椅子听他念完,心悦诚服的跪下认错:“父亲,我错了,孩儿顽劣,一时任性,就不想顺着他的道走,这才出了岔子,以后不会了。”顾仲犀不信这话,可他又不得不承认顾韶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心性偶尔不稳也属正常,坐那沉思良久:“起来吧,去把药吃了,你姐姐,始终放不下你,派人专门送来了药,或许能比大夫早一步解你的毒。以后切莫如此,你走差一步,后面的事你就算不到了,记住这一点韶儿。”

这头顾仲犀训顾韶,那头高恪坐堂,全家听训。他训所有人,训高广征只顾流连姬妾温柔乡,忘了为人父的担当,把高家长子的责任抛到了九霄云外;训高怀志碌碌无为成天不知道在做什么,做为高家长孙,着实算得无为;训儿媳妇只知菩萨在天,不知凡间烟火。训完所有人就是不训高怀逸。可高怀逸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说给她听的,让她心里明白一件事,高家,是一个多么大的大家族,她的太奶奶尚且安在太康颐养天年,她父亲几房姬妾又给高家添了香火,她的里外族亲加起来能有成百上千的人口,可家里真正能为这个家族做的事人,太少。这是她爷爷在问她,敢不敢就这么懈怠责任,敢不敢再这么任性妄为。

爷爷从来不吝用族中女子的能力,这点她从懂事起就明白,譬如姑姑,譬如她,都是被扔到棋盘上的棋子。所以她这些年和秦政的交往才看似畅通无阻,否则,否则是什么局面,不用细想也猜的到。她这枚棋子有了自我感知后的所有挣扎和布局,都能被一眼看穿,爷爷没有当即弃掉她,是觉得这场博弈于他并无坏处,这才放任。所有这一切,她都懂。

晚间才被叫到书房,行了大礼后坐下:“爷爷,我并非任性妄为,太子欲纳顾韶为门卿,我是说客。”高恪品玩着手中的玉器,头也没抬:“据我所知,她是女子。虽江湖传言是她一手破了刘质困玉壁的阵,可要说她后面没操手,你也不会信,连棋子背后的手长什么样也不清楚就敢要这枚棋,太子,真是好胆气。只是这太子过几日还是不是太子,得看天颜。伏秀,这么多年了,你输了。辛苦你了,再撑一段时候,等皇上的旨今下来,你就可彻底放下担子,这段时候,你更要谨慎。这是天命所归,凡人棋下得再好,也不能赢过老天爷。”

----“我是输是赢爷爷怕是从来没在乎过。确实,凡人胜不了天,可天意是否真如爷爷所料,这不还是没有定局吗?”

这时高恪才抬起头:“难不成你们还真指望她替你们力挽狂澜?不过这么想的不止你们,连乔弘恭也以战局为由求皇上把燕王从燕原郡调回京里。这场戏,才开始,想想也是精彩。”

高怀逸知道眼前的老人从未想过输,所以以看戏的姿态看这场好戏开幕,可这回,他真的遇到对手了却还不自知,不知为何,心里觉得甚是荒凉。

皇帝听内侍把南方战事的奏疏读完,对一旁的内侍招招手:“让石彬来琼华阁见朕。”出了文德殿,路上见着秦曙和高怀志在边走边高谈阔论,于是招手:“曙儿过来,陪父皇去琼华阁。”说完对高怀志挥了挥手:“你去禀贵妃,说朕与儿子共进午膳。”高怀志作揖至他们走,起身想了想,皇帝从不做多余的事,如今大庭广众如新亲近贤王,怕是有意为之。可太子之名还在秦政头上,旨意迟迟不落下,言官谏官的奏疏堆成小山皇帝也不看,这是何用意,真是不懂。

还没想透,皇帝身边的田公公过来冲他一笑:“翰林不必讶异,皇上不仅带了贤王,刚刚下旨,把太子和刚回京的燕王还有大皇子都召去琼华阁赴宴了。宴上只有两名天家外的人,那就是许公东许大人和石彬石大人。”

这场皇家宴吃出了太师高恪、太傅罗午斋、太保许公东、少师乔弘恭、少傅吕玠、少保陈继隆,英国公石彬。秦政被褫夺太子封位,改封晋亲王,太子开府后所授官制全数废除,按各官员本职归朝廷各部管辖。据说原本这些虚名皇帝都不准备赏赐了,说是留给他的儿子去施恩德,如今全数洒出,得恩德的未得恩得的都明白这只为安稳人心。琼华宴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有赴宴的人才知道,而高恪竟不在列,这让他称病几日不朝。

秦政那日回到府里,下马车看着晋王府的府匾哈哈大笑,最后笑出泪来,回府后也足足三日未曾露面。高怀逸受命前来,踏入左面回廊就见前面一片狼藉,秦政就那样胡子拉碴的躺在地上,酒坛还歪在一边,流了一地醇香。贺兰幼靖见她来,满眼含了感激之情,到一旁小声说:“他回来就一直喝酒,谁也劝不住,谁劝他都要发一遭脾气,屋里的东西,快被砸没了。我怕孩子吓着,把孩子送到皇后那去了,可他一直这样,怎么办…”

正说着,秦政又醒来,拎起酒坛向她们这边砸来:“都是你这个女人!若不是你,我又何至如此!因为你,父皇才决了心不让我当太子!你们东契,狼子野心,欲置我于死地,你也脱不了干系。说!你是不是也是他们派来里应外合毁我大琰的!”他站起来歪歪斜斜的走来,扬手要去抓贺兰的衣襟,贺兰赶紧躲在高怀逸身后,一直在抖。高怀逸扣住了他手腕,看着他:“殿下,难道我这些年的付出,竟是给了这么一个风都能吹倒的人吗?你走到如今,就只会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你妻子身上吗?你就准备一直这样喝下去直到喝死吗!”

秦政沐浴完穿戴整齐,和高怀逸对坐而谈,只是一开口就难掩伤心之情:“我原以为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如今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原来以为出去一趟立下军威就能绝了父皇废太子的心思,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伏秀…”说完又饮了一口酒,笑得凄哀的看着她:“你为何还要前来?我不是真的傻子,你这些年在我身边,不过是高恪的平衡术,他若赢了,万事大吉,他若输了,还有你能保高氏一族不被灭族。我可有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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