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过管她是谁来著,就望别替这武馆带来甚麽麻烦,不然到时自己的皮就绷紧些,不知胡老爹会拿甚麽东西来整治自己,还有昨晚那只小狐,他忘了跟胡老爹讨,怎麽在这房间都没见到那雪白的小东西,难道胡老娘给它拿起埋起来了?
照胡老娘的个性确实有几分可能,想到这里林卿真想捶心肝,早之到昨日要抱丫鬟给胡老娘看时先将小狐给藏起来,想想它那身雪白的皮毛,花姑娘不知会多喜爱...
坐在床边胡乱想著,林卿感到脑袋不知不觉的便的沉重,他倚在床沿,没多久时间,便沉进了梦乡。
梦里,他看到花姑娘就在自己身旁,两个人手牵著手,在梧桐村里头逛著、晃著,自己不知说了些什麽东西,逗的花姑娘轻笑出声,举指间全是令人著迷的优雅,然後...然後花姑娘不知怎麽回事,手上忽然多了个勺子,他正想问那勺子是从哪儿来,就见花姑娘高高的扬起手,来不及出声阻止,碰的一声!林卿当下一个眼冒金星,额头传来的疼痛让他霎时自梦里头醒来。
「唉呦呦呦...」
抚著额头,林卿狼狈的自地上爬起身,他就想嘛!那温柔贤淑的花姑娘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变出了个勺子打他?
不过这睡相要改一下,不然等跟花姑娘成亲後,让花姑娘见笑。
搔搔摔疼的脑袋,林卿扶著床沿起身,一屁股坐在床铺上,蓦然整个人僵在原处。
「...」
拍拍身下空旷的地方,林卿忍不住讪笑了几声。
没想到、没想到,这一摔竟摔坏了脑子....连感觉都不对了....
唰的一身站起身,转眼间,林卿面上的表情整个垮了下来!
「人呢?」
林卿匆忙的弯下腰,掀起床下的垫子、桌底、椅子後方、衣柜,所有能躲人的地方全都找过一次,就是没见到那小丫鬟的身影。
抹抹额上的冷汗,林卿焦急的在房内来回踱步著,心里头想著,这人好端端的躺著,怎麽无缘无故给他消逝?又该怎麽跟胡老爹和胡老娘交代?总不能说是这小丫鬟突然断气,随後身体羽化升天了吧?还是、还是说小丫鬟变成厉鬼,忽然消失在床上?
不可以、不可以!这东西骗三岁小孩也骗不过,何况是那两个比狐狸还要精明。
正当林卿急的焦头烂额,理不出个头绪时,门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麽东西跌在地面上的声音。
听到外头传来这动静,林卿心下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外,就见一团被单跌在地上,而让他急得焦头烂额的小丫鬟就裹在那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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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头传来这动静,林卿心下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外,就见一团被单跌在地上,而让他急得焦头烂额的小丫鬟就裹在那里头。
他连忙迎上前,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身,谁料才刚碰到那小丫鬟,对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巴掌拍开他掌心,转身胡乱的在武馆里头乱窜起来。
「唉...你你你别跑呀!」
林卿反射性提腿就追上去,却没注意到自己这动作可能会让对方更受惊吓,面前的小丫鬟见身後追上人,脚下是动得更快,不过她也没跑上多久,方出了房间就正好迎面撞上自市集回武馆的胡老爹。
胡老爹没料到会有此一著,一个不防向後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整个人丢脸的跌在地上。
「让我给捉到了!」
从後头迎上来的林卿见面前的小身影忽然向自己冲自己的方向退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个正著,手上轻盈的重量却让他心生讶异,转眼间,便对上一双盈满恐惧的眸子。
瑟瑟的抖著身子,小丫鬟一双大眼飞快的晃过面前的景色,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让她一张原本苍白的脸蛋更显惨淡。
他在哪里?
他到底在哪里?
攥紧了手上的背单,小小的脑袋晃来晃去,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林卿见他一脸慌张,好生疑惑这儿有甚麽东西让他怕成这样,不禁随著他的视线看来看去,但任凭他看了多少回,还是看不出这儿有什麽好怕的,倒是随後进门的胡老娘细心,一眼就瞧出对方再怕些甚麽。
她一把接过林卿手上的小丫鬟,让人得以重新回到地面,这才轻声哄道,「小兄弟,你莫慌,这儿的人没一个会害你,是卿儿在湖边发现你将你带回这武馆,你有什麽问题等会儿尽管问我,我慢慢同你解释。」
耳边听著胡老娘温柔的嗓音,那张原本慌张的面色终於镇定了不少,他任由胡老娘拉著手走回房间,留下林卿一人思索著胡老娘方才的话语。
「胡老爹,为啥胡老娘叫人家小兄弟?不是丫鬟吗?」
胡老爹摸摸自己皱巴巴的下颚,一双眼不屑的望向自己的徒儿,久久只留下一句,「本来以为你只是憨了些,没想到...」
留下这麽一句,胡老爹手背身後,缓步离去,留下林卿一人似乎还摸不清状况,在原地想著胡老爹深奥的话语。
方进到房里头,胡老娘示意对方坐到床上,她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希望能纾解对方的不安,但任凭她说破了嘴,那小兄弟也只是抱著身子缩在床上,两只眼睛不知看在何处,竟显得空洞飘渺。
那眼神该是绝望至极的人才会拥有,胡老娘不禁想起几天前,她替小兄弟更衣时,那削瘦的身段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就猜想这小兄弟可能过的困苦,说不准是被逼著跳河的。
叹了口气,胡老娘在心中暗道这是心伤,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胡老头医术超群也不见得医的好,她拿出怀中方才同胡老爹上市集采买的男装置在床边,起身留下一句,「我让你一个人静静。」便转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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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下来,胡老爹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原因莫在於武馆里多了个小兄弟,但这还不是问题所在,真正的原因该是在於胡老娘。
自从那小兄弟醒来後,胡老娘先是天天陪在那小兄弟身旁,希望能帮他开通,之後乾脆将他给逐出了房门,要他让出自己的房间给那小兄弟睡,而胡老娘则搬了张床进去,陪著小兄弟睡。
孤枕度过了三、四个难眠的夜晚,胡老爹此时眼下挂著两个黑溜溜的熊猫眼,手里捧著一杯茗茶,也不顾那温度还高的吓人,希哩呼噜的仰头牛饮下去,想当然尔,这下场...「唉呦呦呦喂呀!」胡老爹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手上陶瓷杯眨眼间便往林卿头顶招呼过去。
咚!正泡茶泡到一半的林卿莫名其妙被砸了下,搔搔被砸疼的地方,他不解的望向胡老爹,「胡老爹,你做啥打我?」
「你还有脸问?这茶这样烫人你敢端给老子喝?你不想活了是不?」
无缘无故被骂,林卿面上更是无辜,但看胡老爹一脸愠色,林卿实在不好回话,只在嘴上喃喃道,「胡老爹不是你自个儿要我弄烫一点吗?说甚麽茶凉了没味道...怎麽这回我泡热,你又乱发脾气?」
「你嘀嘀咕咕些甚麽?」
老眸一横,胡老爹阴沉的面色瞪向自己的徒儿,另只手握成拳状,在胸前充满威胁性的挥了两、三下,见状,林卿赶忙端起笑脸陪笑道,「没、没说甚麽!胡老爹教训的是!确实是我不该让茶太热。」
哼哼两声,胡老爹缩回亟欲挥出的拳头,将自己老当益壮的身子缩回椅子上,不禁开始想念起胡老娘。
要知道,平时这时候胡老娘可都会端来一盘糕点伴在自己身侧,有多久胡老娘没做这事儿了?
胡老爹低著头,像个小孩童似的扳起自己的指头,随著一根根指头在自己眼前竖起,胡老爹面色是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