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白在睡梦里哆嗦了一下,觉得湿冷的风顺着骨头缝儿钻进了四肢百骸。
他撩开眼皮,又很快闭住,极为不舒服地蜷得更紧了些,昨天马背上差点颠掉了半条命,又吹了一夜冷风,一觉醒来,浑身上下又酸又疼。
一阵锁链声响,有人走了进来,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起来,吃饭了”,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想是送饭的人又走了。
顾少白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也不想动,只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倦得很。
有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覆在他额头上,不一会儿,又拿开了。不久,他就觉得靠近了一个温厚的地方,嘴唇被顶开,一些稀薄的粥流进了口腔。
他下意识地咽了下去,这才觉得喉咙火辣辣地像吞了刀片一样疼
顾少白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是枕在慕清沣怀里的,碗沿还挨着自己的嘴唇,看来刚才是他在喂自己喝粥。
他挣扎着坐起来,重新靠住墙壁,半抬起眼帘,虚弱地笑了一下,“怎么,怕我死了,就不用你送信了……”
慕清沣意外地没开玩笑,轻声道,“你发烧了,再喝点儿。”
顾少白把脸转过一侧,许久,才轻飘飘传来一句话,“没事,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