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外邦女子,不懂规矩,想要上贡天子,也要看天子愿不愿意接受。
何况,是他召的寝,他都还没赏,她急个什么劲。
为了面子,容渊不得不开这个口,低下了头,亲亲女子红润的面颊,带着缱绻的哄道:“当真是朕把公主伺候舒坦了,什么都敢送,送了朕,卿卿不够用了怎么办。”
一个弱女子,他自然养得起,但奢华之风不可长,他养的女人更不该,是以她必然不可能比往日过得更骄逸。
不够用?尧窈还真没想过问题,歪头想了想,摇头道:“不会不够的。”
容渊心内一凛,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温声套小姑娘的话。
“为何如此笃定,难不成东南海岸那一带的珠贝都被你们挖到了东瓯王宫里私藏。”
男人说得尧窈一愣,随即下意识回驳:“才不会,就是不挖也够了。”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当是神仙变的,点点砂砾就能变出宝石来。”容渊话里透出几分讥讽来。
尧窈听得认真,生出几分好奇,反问:“中土真有这样的神仙,神仙住在哪里,靠云端很近的山上吗?”
这一下,皇帝被问住了,一时开不了口。
尧窈虔诚无比地捧着荷包,神情亦是分外诚挚:“那我把这些都给皇上,皇上带我去看神仙可好?”
若是神仙,拥有厉害的法术,兴许就能将她奇怪的身体治好,再也不用害怕被人发现后抓起来当怪物烧死。
神仙再厉害点,兴许还能查出她的出身,家在哪里,父母是谁,为何将她丢弃在海岛上,十几年不曾来寻。
天下的小姑娘是不是都这般不着调,不用脑子思考可能与否,想一出是一出。
容渊松开圈住女子腰身的手,一时意兴阑珊,披了件外衣,一把扯开紧闭的床幔,提声唤水。
高福办事麻利,领着宫人鱼贯而入,将早就备好的温水抬到隔壁净房,伺候主子沐浴。
床幔起了又落,掩住床上的娇人儿,也将她面上的神色彻底遮住,不为人瞧见。
隔壁净房里,高福小心翼翼觑着主子慵倦放松的神色,想必这一夜过得极为尽兴,宠是真的宠了,可破天荒地头一遭,该如何善后呢。
那位小公主,如今连个妃位都没,幸了后,留还是不留。
高福的为难全都写在脸上,也恰好被突然睁眼的皇帝看到,吓得一个激灵。
“皇上,那药,赐还是不赐?”
前头那些个晚上,这药熬好了,也只是个摆设,做做样子,皇帝动了真格后,反倒不好处理了。
容渊两手搭在桶沿上,沉思稍顷,毫不留恋道:“不留。”
他的种,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女子就能怀上的,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主宰,能怀上他子嗣的也必然是他认可的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