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上烧了开水后,她殷勤的端着木盆去伺候赵夫人了。
在赵夫人满意的用巾帕擦脸时,她问道:“姑姑,昨夜家里是不是来人了?”
昨夜梁淮安的动静虽然不大可也不算小,睡在客房的李红秀当然也被吵醒了。
可是她不敢出去,只能抱着被子听外面的动静。
客房隔音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没差到外面做什么都听的真切的程度。因此,她现在还有点云里雾里的。
而说到这个,赵夫人心火又上来了。
看着眼前乖巧孝顺的外甥女,再想想沈轻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蹄子。
反正沈轻早晚要让路,而红秀终归是放不下玉竹,日后只怕还是要进玉竹的后院。
所以,外甥女怎么也算是自己人。
这样想着,赵夫人就拉着李红秀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添油加醋的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为她叙述了一遍。
刚开始李红秀还能忍着,可越听她就越发同赵夫人同仇敌忾。
她边帮赵夫人顺背边气红了眼睛:“表嫂怎么这样?她这样对得起表哥吗?若是让表哥知道了,表哥以后还要如何做人?”
“姑姑姑父养她六年对她恩重如山,她就那样任由一个外人欺负你们吗?”
谁说不是呢?赵夫人仿佛找到了知音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谁让人家攀上了高枝呢?那可是王爷,捏死我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们又能怎么办?只能忍着委屈敬着沈氏了。”
“不行。”李红秀一口否定。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自从六年前沈轻来到赵家后,属于她的玉竹表哥就彻底被沈轻夺走了。从那时候起,李红秀就单方面厌恶起了沈轻。
再到两个多月前玉竹表哥不顾她的多年情谊执意要娶沈轻,甚至为了沈轻不惜同赵家族老闹的不愉快。
那时,她甚至有一瞬间恨不得沈轻立马去死。
然后又到了昨天,她知道了沈轻的龌龊。当然,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龌龊的起因是为了救赵玉竹。
那时她又突然漫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
玉竹表哥喜欢你又如何?长的再美又如何?不守妇道同外男有私,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如何能再继续做玉竹表哥的妻子。
所以啊!表哥迟早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后休了她的。
可还不等她优越太久,赵夫人就又告诉她那个同沈轻有私的外男是个王爷,是真正的天潢贵胄。更甚至,那王爷还真的对沈轻产生了感情?
真的是太荒谬了。
她沈轻如何能配得上这些天之骄子的喜欢呢?
嫉妒啃噬着李红秀的内心,她非常艰难才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愤恨。
“姑姑。”她看着赵夫人,“表嫂她到底是小辈,虽然因为秦王殿下的缘故你同姑父有了顾忌。可也不必要伏低做小的敬着她。她做出这样的丑事已经是天大的错处了,你们暂时不追究就已经是对她好了。”
李红秀的安慰成功让赵夫人又抖了起来。
她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说的对,是姑姑想差了。”
沈轻现在终归还在他们赵家还是他们赵家的媳妇,婆婆管教媳妇是天经地义,实在不必被吓破胆什么也不敢做。
这样想着,赵夫人吩咐李红秀:“天色不早了,去叫你表嫂起床吧!她同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作为玉竹的娘总归还是要知道的。”
李红秀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后就去了沈轻同赵玉竹的房间。
昨夜梁淮安那一场教训吓到了赵夫人和赵老爷,所以赵夫人今天起的很早。而李红秀进来房间的这个时间才是他们平日起床的时间。
房间里面,沈轻已经迷迷糊糊的起身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看着窗外清晨初生的旭日。
就在这时,李红秀也没有在外面叫人,就这么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沈轻吓了一跳,仓皇的转身,看到来人是李红秀后,才放下了一点心慌。
“表妹!”她面上隐隐泛白,明明是病弱的气色,却给她整个人更添了一份清冷的脆弱。
李红秀心惊于沈轻过分的美貌,却又嫉妒于她过分的美貌。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