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尚看了她一眼，他心里知道墨南霆必然是对她全盘脱出。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别说这些虚的。”
既然这么直接，那南黎也不客气了。
“师父你退出江湖了吧？”
“嗯，退了近二十年。”
“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把墨南霆也带到这一行呢？”
尤尚微顿，拿了一本书过来随意的翻着，“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想找一个人继承我的衣钵。”
行，这也是一个理由。
“当年颜伯仲找的那个杀手对墨南霆母亲做的事情，你全程都知道？”
尤尚：“你是在埋怨我为什么没帮墨南霆一家是么？你可以问问现在的墨南霆，如果他的兄弟有任务，他会不会去帮忙。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绝不插手对方的事情。更何况我们之间的任务都不会互通，所以我并不知他在做什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俩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显然他比你更有野心。但那个组织是他一步步做大，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你知道维护这个网站需要多少资金？而且这么多人这么多年没有被警方找到又要花费多少精力？他比你厉害多了。”
南黎反笑，“那当然，他就是比我厉害。不过现在墨南霆也不干了，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尤尚嗯了一声。
那一次基地炸毁，他很满意。
炸了最好。
只是他都不知道墨南霆把基地藏在平平无奇的农场内。
南黎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走近，伸手在尤尚受伤的额头，蹦。
一指头弹过去。
力道不算重，但尤尚却疼的用力的嘶了声。
“小丫头，你皮痒了？”
“师父，这么些年估计你荒废了不少吧，我们师徒较量较量。”
尤尚捂着疼痛的额头，“别闹。”
南黎出手了，尤尚只能躲避，南黎一脚把他踢到了地上，他翻身而下，又利索起身。
南黎跨越整个床，再度袭来！
“丫头，你来真的？”
“当然！”
“理由呢？”
南黎哼了一声，没回答，招招都狠，这些都是尤尚教她的！
五分钟后，尤尚躺在地上，头更疼了，脸也很白。
南黎蹲下，愤愤不平，“我管你什么组织规定，你为什么不早点知道feng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帮墨南霆他们一家三口，你无情无义你还冷血！”
理智上她知道在当时那个环境二师父的一切做法都在情理当中，但是在感情上她就是有情绪，就是有意见，就是有想法！
尤尚：“……”
南黎抡起拳头一拳抡在尤尚肚子上，尤尚疼得腰部一弯。
“丫头，你敢打你师父？”尤尚惨白着脸道。
“我这是出于人情道义才揍的你，我们断绝关系五分钟。”
“你以下犯上。”
“我不管，谁欺负墨南霆我就打谁，还有你不要找我经纪人了。”
“为什么？”
“你太老了，她才27岁，不合适。”
“……”
南黎扭头离开。
回到病房，封痕不在，只有墨南霆。
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正在接电话，南黎现在越看他越帅，坐到床边，脱鞋，坐到他身边，墨南霆顺势把她捞到怀里来，挂了电话。
他低头看了看南黎，看到了她眼里的那点不爽，“怎么了，谁惹你了。”
“我把我二师父打了，但因为他是我二师父，所以没打过瘾，没有下狠手。”
墨南霆失笑，“打他做什么？”
“他当年若是帮了你们，你们岂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墨南霆眸光沉了沉，“纵是他帮，结果还是一样，我母亲也无法活，罪不在他，源头在颜伯仲。”
“我就是不爽。”南黎抱住了他的腰，脸朝着他胸膛蹭过去。
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脸颊，指下一片滑嫩的触感，“乖，宽容大度、善良仁慈才是人之根本，既是放过别人，更是放过自己，活着太较真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南黎发觉，墨南霆确实很善良，否则按照他的经历，不知道他会成为一个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而且他并不是没有帮我。”墨南霆又道：“我杀feng的那把刀是他送给我的，说是给我防身。是他建议frank来孤儿院收留的我，否则我怎么会被frank发现。而且，我真的暴露过。”
不止是他，还有南黎以及南一一。
南黎惊讶。
“若是没有暴露就不会有几波几波的人去西南找我，但是那些人从最开始的确定到后来的不确信，是你二师父在帮我。”
“他总算做了一件还算是让人欣慰的事情。”南黎轻声哼，“但我还是对他有想法。”
墨南霆滑了下去，抱着南黎，几分渭叹从唇里溢出来，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我刚去frank家里时，ashley才离开没多久，他整日喝酒，醉生梦死，做什么都大发雷霆，所有人都不敢跟他说话，怕殃及鱼池。”
“后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没有好好珍惜他的妻儿，以至于她消失不见，直到今日他没有伴侣，没有结婚，更无亲生儿女。所以，珍惜身边人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都是小事，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占据你太多思想，终会成为你的累赘，不必要。”
南黎深深的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你看心里苦过的人，才真的特别容易满足。
他鼓励她交朋友，鼓励她去做一切她想要做的事情，景曼丽逼迫她和封痕在一起、她和封痕之间……
他也没有责备过他俩任何一个人，不留余力的在身后帮助他们。
她的过去和墨南霆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她有景曼丽疼，有师父和霍叔，还有欧阳酒。
而墨南霆被逼着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这就能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
她轻声回，“我知道了，不在意，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
他揉着她的头，没有再提此事，低声说道，“陪我睡会儿。”
南黎嗯了一声，搂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封痕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墨南霆和南黎都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又出去，关上门，让他们安安静静睡会儿。
他们感情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
南黎真后悔让他们住在同一间病房，到了晚上她都没办法和墨南霆睡在一起。
入了夜，墨南霆和封痕都坐在床上，南黎小声叹气，“我走了啊。”
她看着墨南霆，依依不舍。
墨南霆低笑，“别走。”
南黎心里一喜，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不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