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戎渡一觉睡得香甜,待醒来时,却发现北堂尊越正侧身躺在他身边,与他交颈而眠,北堂戎渡先是微微一惊,既而轻手轻脚地半坐起身来,有些犹疑不定地端详着男人那张毫无瑕疵的完美面孔。
北堂尊越睡得很沉,紧闭的眼睑显示出他似乎是很安心的模样,北堂戎渡不想吵醒他,便自己轻轻穿了鞋,离开了凉榻。
书案上的公文早就收拾好了,整整齐齐地堆在案角,那架被插在笔架上的风车也还兀自微微转动着,北堂戎渡看见书案中间放着一张上好的雪浪宣,上面有一幅画了一半的画,画里有一条小溪,岸上一个少年还没来得及添上眉目五官,但看得出整个人似乎十分悠闲,只坐在树下,手里拿着鱼竿在钓鱼,北堂戎渡见了,不觉一笑,一手捏了捏下颌,从旁边拾起笔来,饱蘸了浓墨,在纸上一笔一划地画起来,为画上的少年一一添上五官。
殿外有风无声而过,令人只觉惬意,北堂戎渡为画上的人画好五官之后,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便又渐渐地添上花草,鸟雀,游鱼……
忽地,远处的凉榻上依稀有什么动静,北堂戎渡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北堂尊越翻了个身,仍旧安睡,北堂戎渡不觉莞尔一笑,既而重新将目光移回到桌面上。
但下一刻,北堂戎渡的神情就已变了,他愣在那里,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画面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靠在树前,含笑看着少年执竿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