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不自在的秦老太听到这话撑不住跟着笑了,一点儿也没给自己爱俏的小孙子留面子,张嘴就说:“他就是个在哪儿都能滚的泥猴儿,哪儿知道什么俏不俏,要不是知道他姐姐喜洁,怕惹得他姐姐打手板,他才懒得把自己的黑爪子伸下水呢。”
秦老太和老夫人年纪差不多,两人或许身份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但都是为人祖母的人,谈及儿孙时的慈心都是热的。
老夫人满脸慈和地摸了摸春草的脑袋,注意到小姑娘的眼神一直都黏在玉青时的身上,心头一暖的同时对秦家的感激也更深了几分。
秦家都是些实在心窝暖的善心人,这样的人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用心头的暖意好好养着玉青时,这才把她的孙女儿养得那般出挑。
老夫人眼中动容一闪而过,借着打趣元宝的机会,顺顺畅畅地就跟秦老太说起了家常。
老夫人出身尊贵,又经历过风波起落,有心想说什么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场面变冷,也不会让人感到拘束。
有了她抛出的话头,剩下的话说起来似乎就容易了许多。
再加上秦老太本就是个热心的,实在了一辈子说不来什么花哨的空话,言语或带着乡间的质朴,却字字都能让人感受到她心里的真诚。
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老人和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说起家长里短的闲话,说起玉青时小时候的趣事,时不时地再逗上玉青时几句,把玉青时惹得哭笑不得的同时,屋子里的笑声也始终都没停过。
就连侯夫人和定北侯也有了插话的机会,两家人无形间的隔阂顿时就消弥得不见踪影,和乐一片。
尽管出门前玉青时等人都是吃过饭了的,可秦老太精心准备的一桌农家菜色也没被浪费。
素来注重规矩的老夫人难得随和,没了侯府上那些琐碎的规矩,直接让人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大大的圆桌,不管老少都围着桌子坐成一圈,把准备了一早上的各种吃食都端上了桌。
落座的时候,老夫人原本是有意把玉青时叫到自己和秦老太的身边坐的,可谁知话还没出口,春草和元宝就分列左右把玉青时围在了中间。
大人还没反应过来,元宝就献宝似的把自己小心拿出自己烤了一早上的红薯,仔仔细细地扒了皮,掰开把芯子里最甜最软的一块放在了玉青时的碗里。
他难得有能照顾玉青时的时候,激动得两眼发亮,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姐姐吃这个,这是我烤的!”
他的话刚说完,春草就不甘示弱地往玉青时的碗里放了一块还冒着热气的青菜饼子,说:“红薯吃多了涨脾胃,姐姐少吃点儿,多尝尝别的。”
“这是用细面掺了鸡蛋和青菜碎烙的,姐姐你要是喜欢,以后我还给你做。”
元宝精心准备的红薯遭了嫌弃,立马就不满地瞪圆了眼朝着春草鼓气:“二姐你胡说。”
“红薯可甜可好吃了,我连着吃五个都不影响吃饭!一点儿都不涨肚子!”
正在给玉青时舀鸡汤的春草听到这话动作无声一僵,再看向元宝时眼神变得很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