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略的算过,连带着他给的盘缠,杜书仁零零总总从他这儿拿走的银子得有上万两,这个数字,足够他在南城最好的地段租个铺子了。
思及这个女婿是继夫人那边的人,连带着看继夫人也不善起来,“你最近也别往外乱跑,给家里寄个信,打听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继夫人神色晦暗不明,她不似祝洛樱出去真的只是玩儿,城中的事她听了不少,这事她也有所耳闻,本还想求证了再说,没想到就已经传到了祝父耳中,那大概就是事实了。
还是劝女儿和她一起早做打算为好。
城中一日日变的喜庆起来,长公主府更是挂上了红绸,祝洛樱路过时,总要唾上一口:“呸,不要脸的贱妇!”
这一个月杜书仁果真再没回过小院,祝洛樱的肚子越发大了,她的预产期就在这几日。
当日,宽敞的街道两旁站满了人,那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城中多少姑娘偷偷幻想,若是自己也有这种排面,那该有多好。
继夫人不打算让祝洛樱跟来,但祝洛樱坚持要来,她由两个丫鬟扶着,混在观礼的人群中。
俊美无俦的状元郎一身红色嫁衣,身前一朵硕大的锦缎红花,衬得他身姿挺拔面若冠玉。
“这状元郎可真是好看,怪不得被陛下看中赐婚给了长公主呢。”
“咱们长公主也不错啊,知书达礼温婉端庄,跟状元郎当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你说状元郎这般俊美,读书又好,家中怎么没给定亲,若是定亲了,现在岂不是就是状元郎的夫人了?”
“你可别胡说,若他家中有妻室,还怎么做驸马,若是我,便早早休了那糟糠妻,小城里的女子哪能与金尊玉贵公主相提并论。”
对话清晰的传到祝洛樱的耳中,理智的那根弦轰的断了,脑子里满满都是那句:“休了糟糠妻。”
凭什么,杜书仁他怎么敢如此对她,难道她忘了是因为杜家,他才能继续读书,才能赴京赶考。
没有她,没有杜家,他怎么做状元郎。
她疯了似的冲出去,拦在了杜书仁的马前,死死的盯着那张同床共枕那么久的脸,她道:“杜书仁,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怎么停下了。”
喜轿内的声音轻柔娇媚。
“无妨,一个疯婆子拦路,赶走便是。”杜书仁嗓音温和,似乎怕吓着轿内的人儿似的。
曾几何时,祝洛樱也是被他这般温柔以待的,往日的甜蜜温馨,在此刻全被他一句“疯婆子”碾碎。
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仿若她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很快便有人上来把她架走,她倔强的不肯让路,不肯让这马车过去,挣扎间又有人喊道:“血!血!”
祝洛樱昏过去了,就在那条必经之路上,身下一滩血迹,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分外不吉利。
再醒来时,她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挑高的屋顶,雕花的拔步床,精致的摆饰,无一不表示她所处一个富贵人家。
“您醒了,我这就去请我家公主来。”小丫鬟说完就离开了。
祝洛樱愣了一会儿,大脑才开始缓慢运作,她昏倒了,然后呢?刚刚她说公主?不会是长公主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