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语塞，他也不知怎的，祝落棠就碍了杜书仁的眼，大概是祝洛樱说了什么，杜书仁要为她出气，才要这样报复祝落棠。
但牺牲一个女儿，换来一个状元郎的支持，祝家不亏。
他内心对祝落棠有愧，从袖中掏出了几张银票：“这些银子你收好，到了那边……好好的。”
祝落棠没接，祝父把银票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从今日起，大概这个女儿也要和他离心了，好在他还有祝洛樱。
“站住。”
祝落棠的声音让祝父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秀香，去把门关上。”
祝父还是第一次见祝落棠这样，陌生的语气与神态，让他觉得有什么失控了。
祝落棠拿起银票，在手上点了点，笑道：“我记得祝洛樱出嫁时，可不止这么点儿吧？”
嫌弃的至极语气让祝父微怔，这还是他那个逆来顺受，偶尔被欺负狠了才反抗一下的女儿么？
大概是祝落棠伪装的太好，祝父第一反应竟是祝落棠是不是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后又道：“是不是你姐姐和你说什么了，你不要听她乱讲。”
祝落棠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你是这样看姐姐的呀。”
祝父不耐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收好这些银票，明日老老实实出嫁。”
祝落棠笑的越发甜美，她道：“你真可怜啊……”
“什么？”
祝落棠又摇头，“不对，你才不可怜，从无家可归的孤儿变成祝家家主，你可一点儿都不可怜。”
“谁告诉你的这些事。”
深藏已久的秘密，就这样被大大咧咧说出来，祝父第一反应是慌张，很快他就镇定下来，隐隐有了发怒的迹象。
祝落棠笑意盈盈，“您的枕边人，继夫人啊。”
“贱人！”
祝父神情阴鸷，“她还说了什么。”
祝落棠点着手指一样一样的数，“您是指您亲手杀了祖父这件事，还是亲手杀了祖母这件事？还是说是您答应继夫人，只要她杀了我母亲，您就让她做夫人这件事？”
“住口！”
祝父双眸充血，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祝落棠似乎没有发现，继续刺激道：“您午夜梦回时，真的没梦到他们向您索命吗？”
怎么会没梦到过，刚开始的几年，祝父整夜的无法入眠，时隔这么久，他闭眼还是祝老爷那无法瞑目的眼睛。
“住口，住口，住口！”
祝父疯了似的去掐祝落棠的脖颈。
祝落棠早有准备，轻巧一跃便到了祝父的身后，抬脚把人踹在床上。
祝父挣扎半晌没起来。
祝落棠继续道：“所以我说你真可怜啊，你的妻子你的女儿都告诉你了，我揍人很厉害，可惜你不信。”
第二日，祝落棠如同一只提线木偶，早早的被套上了一袭红色嫁衣。
把人送上喜轿的那一刻，继夫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自从她泄露了消息后，她就整日提心吊胆，生怕祝落棠搞事，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果然还是小姑娘，平日里打打闹闹就算了，碰上这种嫁人的大事，就算她再能闹腾，不还是得乖乖受着？
等到了婆家，好好磨几年，就该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想什么呢？”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继夫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她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那谁在花轿上？”
祝落棠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爹啊，他不是答应要嫁过去的吗？”
继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