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森还想反驳，他跪坐在地上，本就低人一等，仰首就见这女人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你知道怎么才能让猪肉更香么？”
他没懂为什么突然变了话题，而后就听见一个恶魔般的声音轻轻道：“阉了。”
下意识的加紧了双腿，张森又想逃跑了，可脚踝处还疼的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以后都影响走路。
“那你知道怎么让人实话实说么？”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明明轻轻柔柔的，却让人从心底生出恐惧，他咽了咽口水，“我说，我说！”
祝落棠得意一笑，搞定的不要太容易。
正要继续细问，又有脚步声细碎，这次祝落棠听出来是姐姐的，以及另一个人的。
“棠棠，你在这儿做什么？”
祝洛卿身边站着唐老板，今日的二人皆是一身青色衣衫，看起来竟是分外般配。
“你是祝二小姐？”
跪在地上的张森突然反应过来，又长舒一口气，他就说嘛，杜书仁不可能骗他，眼前这个温婉端庄的才是祝大小姐，是他认错了人。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祝，祝二小姐不是说体弱多病……”
——动一动就要咽气的病美人么。
“这是…？”
祝洛卿目光转向这个几乎看不清面貌的人。
“哦，他是张森。”
说完这句还没来得及细说，祝落棠又听到有脚步声陆陆续续赶过来，她微微蹙眉，面上血色尽数褪去，柔柔弱弱的依靠在了祝洛卿身上。
做完这一切，刚好那群人到了这边。
以杜书仁为首，身后坠了一大群人，大概就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那些。
杜书仁见到了地上的张森，面色难堪，他道：“你这是怎么了。”
张森一骨碌爬起来，不顾脚痛，猛的拍打身上的尘土，离的近的几人被呛得不行。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杜书仁身边，声泪俱下：“我不小心迷了路，想要找人问个路，可是祝二小姐一口咬定有人指使我，还把我揍了一顿。”
众人目光又转向了祝落棠，可祝落棠依靠在祝洛卿身上，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人给刮跑似的。
再看看张森，虽说脸是肿的，可与原来也大差不差，身形更是几乎是祝落棠的3倍，说张森揍了祝落棠一顿还说的过去，反过来那就是不可思议了。
祝落棠不知何时拿出一方素色的帕子，掩在唇边咳了几声，才道：“这位公子说笑了，我都不知您姓甚名谁，为何要揍您，更何况……我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张森想说刚刚你可不是这副模样，但祝二小姐的病弱是人尽皆知的，即便他说出真相，也没人会信，可真真是有口难言。
杜书仁冷眼看了半天，嫌恶道：“你若是这般不安分，便不要再出现这宴会上，早些家去。”
这践行宴说是践行，大多数人还是存了想要抱团，联络感情的心思，若他真被这么赶出去了，恐怕在这城中，便再无读书人敢与他交往了。
想到这一点，张森又开始求饶，“杜公子便饶了我这一次，是我一时想岔了，不小心冲撞了祝小姐，这伤……”
他迟疑了下，却在瞥见了祝落棠隐约勾起的唇角，不由自主又回忆起那句轻描淡写的：“阉了。”
他赶忙道：“这伤是我自己不看路摔的，与祝二小姐无关，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胡言乱语。”
杜书仁微微颔首，张森一喜看来是不用被赶出去了。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杜书仁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既然冲撞了祝二小姐，那就自行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