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来大家相处的很愉快嘛。”
五条悟终于姗姗归来。
“老师我这边突然有个重要的任务要执行，所以今天的课业就是自发训练体能啦～。嗯，两两对打，不许手下留情哦。”
伏黑惠一脸冷漠：“哦。”
钉崎野蔷薇充满嫌弃：“知道了。”
虎杖悠仁元气十足：“好的！五条老师要加油啊！”
啊这。
鉴于悠仁君的回应完全没有参考价值，所以可见五条悟的师德有多么的摇摇欲坠。
临走到门边，五条悟又忽然折返回来，粲然一笑，“刚才忘记补充，对新同学还是要稍微手下留情点的，明白了吗。”
既然这样。
我立刻态度十分友好地接上：“五条老师一路顺风。”
“嗯，乖孩子～会给你带伴手礼哦～”
他好像颇为受用。
没救了啊，这个人。
虎杖悠仁手里拿着一把简单的竹剑，犹豫道：“诶，我要和爱丽丝对打吗，感觉好奇怪啊。”
“剑道的话，悠仁君未必可以战胜我哦。”
“但是果然还是很……”
“认真对待比试，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我希望得到你的尊重，悠仁君。”
这句话其实很双标。
因为之前的我便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对手，其他人不过是我训练压制「世界临界值」的工具人而已。
但是劝解别人还是可以拿来用上一用。
“啊。没办法。”他垂头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昂首挺起笔直的背，目光灼然，“既然这样，那我会认真对待这场比试。”
很好。
希望你能帅过三秒。
“那么，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爱丽丝。”
…
何为剑。
——它是武器。
手持武器的人并不需要温柔。
何为剑道。
——不光需要出类拔萃的技术，还需要判定、断行、思考。
可现在的虎杖悠仁，注定不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他太温柔，也太迟疑不决。
“悠仁君，你忘记刚才对我的承诺了吗。”
完全感受不到他的一点攻击性，整个对局如同一场可笑的家家酒。
16岁的少年低垂下眼睑，似乎在努力思考出一个让人满意的回答。
半晌后。
他没有再捡起他的剑，但是神情却忽然间变得无比坦然，他走过来试探着将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拂去不小心落在发丝上的落叶：“我只是不能攻击你。”
他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轻。
夕阳的余晖顺着树叶缝隙照耀在那张格外年轻的脸上，衍生出一种格外温柔的景致。
光线下，他再一次坚定重复：“我只是不能做出攻击爱丽丝的行为。”
我静静注视他，良久后开口：“那你会一直输下去的。”
他将双手交叉，举高越过头顶，露出了更为灿烂的笑容。
“早就输了啊，我。”
系统：「如果这种时候加把劲他会不会表白呢，那样的话或许就算达成了一个游戏人物结局？」
我笑着在心核里否定，「虎杖悠仁大概永远都不会对我主动告白。」
系统：「虽然花吐症是暗恋病症，但只要你稍微给出一点暗示……」
「没用的。因为他是虎杖悠仁啊。」
系统：「嗯？」
果然，对人类情感漠不关心的系统是很难领会得到的。
要好好和它解释下呢。
「虎杖悠仁作为宿傩的容器被五条悟救了下来，但这种搭救是有条件的，他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你觉得这种状态下的他，还可能如同年轻人一般好好的谈情说爱吗。」
顿了顿，我续道：「更何况，他又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这种没有未来的爱情他又怎么会轻易开口。五条悟可以不在意其他人的明天，但是温柔的悠仁君必定会在这种事情上思考很多。」
「嘛。不过，谁说游戏人物结局一定要是happyend呢。」
「也未免太无趣了些。」
花吐症除了给予人类虚假的爱情，并不会改变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那句「我只是不能攻击你」，大概就是少年人最真诚的告白了。
——「我只是不能攻击我喜欢的女孩子。」
“悠仁君，你的袖口纽扣不见了。”
“…真的没了…那我在地上找找！掉到哪里去了……”
“别找了，好浪费时间。我可以送给悠仁君一粒纽扣哦。”
“诶？”
“毕竟是我弄坏的嘛。”
“没事啦，这种小事爱丽丝不用放在心上。”
“走吧～”我放下剑，率先迈出步伐向前走去。
“诶诶诶，去哪里？”
我回头，模仿五条悟前天用我身体做出的可爱wink，试图打出暴击伤害，“当然是女生寝室啦~。”
“诶诶诶诶诶诶————”
粉毛犬脸色瞬间爆红。
哦嚯。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感谢五条老师的言传身教。
“不要动哦，我也不是很熟练。”我固定住那只粉毛的手臂，将针线与纽扣慢慢串联在一起，然后视线专注地开始缝纫工作。
“…嗯嗯。”他有些不自然地小声回应，当真一动都没有动。
不光胳膊不动，甚至连整个身子都犹如被石化了般。
喂喂，受不了。
这也…太可爱了吧？
“即使我不抬头也知道悠仁君在看我哦。”
“诶诶，有这么明显吗！抱歉！”
“没关系。如果是悠仁君的话，一直注视着我也没有关系。”
“………”
少年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在沉默片刻后问道：“爱丽丝给我的纽扣，是今天收到的那些纽扣吗……”
“怎么可能。”我从针线里抬头认真看他，一字一句道：“那是我自己的纽扣。”
“自、自自自己的纽扣？什、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全然不在意接下来这句话会对面前这个少年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悠仁君袖口上的纽扣，是我制服上的第二粒纽扣。”
靠近心脏位置，最近的纽扣。
“还真是恶趣味啊，玩弄那个小鬼很有趣吗。”
上次见过的黑色纹路忽然浮现至虎杖悠仁的脸上，原本的青涩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
一个神经病？
“嗨，好久不见，宿傩。”
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并将手伸进兜里，直接捏碎了虎杖悠仁之前掉落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