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自己还是离此人越远越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可等不及他离去，那头的永康郡主却已抢先一步欢快地迎了过来。
众人估计心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亦有三分好奇，忙给她让出条路，齐齐在背后目送着。
姜岫嫣粲然一笑：“慕公子。”
慕思朝淡淡道：“敢问郡主有何贵干。”
“没什么。”小姑娘颇为不好意思地轻抓了抓头发，边一手递来衣物边故意不看他：“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将这个物归原主，居然刚巧遇到你了。”
哦，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慕思朝放下了心，刚准备恭恭敬敬地抬起双手接过，却又听她含糊不清地出神说：“慕公子，你对我的好，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
他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其实姜岫嫣想说的是对于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她深感愧疚，也确实多亏了这臭书生一次又一次的提点解围，从而保全了自己在皇帝和贵妃跟前的面子。她为能如实说出这句感谢酝酿了很久，但也不晓得为何，被自己讲出来就好像十分别扭怪异。
糟糕。好像说错话了。
在周围逐渐响起的微乎极微的议论声中，姜岫嫣慢慢仰起头。
果不其然，青年那副好看的眉宇间瞬时布满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她说得还不够诚恳？姜岫嫣略有些不悦地咬了咬唇。
心想她可是堂堂郡主，哪有郡主搁下脸面把话重复多次的道理，就不再去在意，而是直截了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乐呵呵笑道：“慕公子，本郡主想天天都见到你呢。”
慕思朝的语气仍是没什么起伏：“那在下便多谢郡主美意了。”
这句极短的话虽说得平淡，但不难听得出是被逐字冰冷吐出来的，这令旁边的探花周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从来没见过淡漠如慕家五郎竟也有情绪变化的时候。
姜岫嫣见书生“答应”了自己，立马喜上眉梢，心满意足地调头跑远了。
待小郡主的背影全然消失，众人这才纷纷发言起来。
“咱就是说，想不到慕兄居然艳福不浅呐。”
姚姓进士憋了许久，忍不住哈哈大笑。
更是不知谁人趁乱争相调侃：“那可不，毕竟还是慕兄足智多谋，提前想到了如何与当今陛下跟前的红人结识。我等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周良忙解围道：“慕兄金榜题名，和认不认识永康郡主有什么关系！你们这般添油加醋，就不怕贵妃娘娘责怪吗？”
这一句说得看似隐晦，实则更是话中有话。
他恍若未闻，却依旧满面春风地温和道：“周贤弟，无碍的。”说着将手搭在了周良的肩上，笑得关切：“要同出宫吗？”
触及到青年平淡和煦的眸光，周良蓦地感到不安，强笑道：“…还是慕兄先请吧，适才我那首对子还未答上来，怕得耽搁些时候。”
慕思朝流露出了点儿遗憾的神情，作揖叹道：“那慕某人便先拜别了，有缘再会。”
众人亦朝他笑着拱手。
*
青年本就容貌出众，还将唇边的温柔笑意端了许久，惹得一路上经过的宫娥如沐春风似地纷纷羞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