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瑞明道:“媒体并不都是自行寻找题材,有时需要的一方也会主动抛出橄榄枝,这时候你就要为需方服务。”
屋子里侧站了一名中年女子,身上穿着古典的旗袍,外头罩了一件围巾,头发端端正正的梳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髻,看起来端庄而典雅。
他笑着介绍道:“沈萍。”
又指了指谭柘,道:“我学生,谭柘。”
沈萍微笑着看着谭柘,她有些羞涩地打了个招呼,道:“沈老师。”
闫瑞明介绍道:“我这朋友,以前在宣传部门做过,现在自己出来立了门户,今天你看到的文化布置,都是她们负责的。”
难怪面前人气质不凡,谭柘直言道:“今天真是给我开了眼界,难为沈老师一番苦心。”
沈萍笑得很柔和道:“你觉得好看,这场策划就有了意义。”
闫瑞明提点谭柘道:“不是找不见近几年的案例么?人在宣传部里待过,总见过些,日后多讨教讨教。”
谭柘点头应是,嘴上礼貌道:“日后可要多麻烦老师了。”
沈萍大度地挥挥手,道:“举手之劳的事情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亲自来公司同我聊一聊。”
怎么说,论文有没有名堂,全靠努力是不够的。有时候资料新鲜,有独特性,也能成事。努力与幸运,二者缺一不可。谭柘虽没抱什么大的信心,只觉得总算是有了方向,不至于整天苦思冥想也没个尽头。
闫瑞明嘱咐谭柘道:“我晚上有私事儿,不捎你回去了。你自己四处转转,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丢了吧?”
谭柘“嘿嘿”一声傻笑:“不至于。”
今天的开业仪式一直安排至晚宴,沈萍见闫瑞明离去,便留着谭柘吃晚饭。
她推脱不过,只好留下了。
屋子里边暖气开得很足,待久了闷得慌,谭柘一个人闲逛到屋外,想透一透气。
藏在竹林中的灯笼照出昏黄温暖的灯光,给叶片打下层层暗影,落在地上,极像一副水墨图画。
透过光影,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驶过门口,她下意识觉得眼熟。
直到车上下来了一名抱着花束的西装男子,才惊觉不妙。
分明是梁洛河,从远处逼近的寒气不用上前确认已然明了。
她急忙转过身去,希冀他没有看见。
而实际上,早在未下车前,他早透过汽车晦暗的玻璃窗望见了谭柘,故意停留在门口,竟有种逗弄的意味,想看她作何反应。
他抱着花束径直朝里边走去,看见沈萍,亲切地喊了一声:“沈姨。”
沈萍看见她,顿时眼睛笑成一轮弯月,亲热道:“洛河来啦?”
她接过递来的花束,熟稔的同他拥抱了一下。
“沈姨策办的场子,怎么着我也得来捧捧场啊。”
沈姨春风满面,道:“就你嘴甜,平日里没白疼你。”
她将他往里推,道:“你几个叔叔在包厢里等你呢,先进去,我还要招呼客人。”
梁洛河应了声,往里间走去。
谭柘这才偷偷从竹影中抽身,她穿的少,方才的余热已经褪去,被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她下意识想取了东西走,可筵席将近,此时抽身未免太下人台面,不得已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偷偷窝着,决心速战速决。
好在梁洛河进了里间就没再出来,谭柘心里暗暗一松。可惜饭局迟迟不散,无人告退,寻不着抽身的机会,只好借着上洗手间的借口,偷偷溜到外面喘口气。
此处构造略微新奇,一栋两层高的小楼竟没有设置洗手间,倒是在园外特意打造了一幢缀着五彩斑斓瓷片的石屋,作为宾客的盥洗室。石屋内映射出昏黄的灯光,谭柘随意漫步,在园内四处徘徊,打发时间。
似乎一出校门,她遇见梁洛河的机率就格外高,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别转了,不嫌晕的慌。”
角落里冷不丁有人发话,一处视线的盲区,在黑暗中,她没有察觉,但仔细一看,一个鲜亮的小红点浮在空中。
身后是一处墙面,隐约有一扇微开着的大门,原来里边的房间自有另一条出入的廊道。
他掐灭了烟,侧身朝谭柘而来。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他看见她身上穿着的黑色丝绒长裙,将曼妙的曲线包裹的诱人,微开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肤色,落在他眼里,有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原始冲动。
他笑着嘲讽道:“谭柘,挺有能耐啊,自己攀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