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没得到时,窝在心里念得慌。谭柘只吸了一口,就没了兴趣。烟草的香味在记忆中酿造的愈发浓醇,远甚于口中滋味。
任凭那支细长的白色烟卷在手上自己凋零,烟灰堆积成丘。
两人各靠一边,看着烟丝飘渺入山林中去,不执一词。
透过朦胧的雾气,谭柘回忆起很多年前的梁洛河,其实和现在并没有很大差别。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很难有岁月的痕迹。
年少成名,少了风霜的欺凌;生于人上,何必低入尘埃、虚与委蛇。守万般财富,寻无尽纵乐。
人生八苦,于他们,是自寻烦恼。
要说不同,由时间滋生出的疏离感横亘两人心间。
他一颦一笑,或哭或闹,都断了牵动她心思的绳线。
谭柘缄默不语,细心揣度,再不会口无遮拦。
两人心知肚明,也因此更加小心翼翼。
谭柘熟稔地点了一下烟灰,又重复了一遍:“我生病了。”
她费心瞒过所有人,唯独想要告诉他。
梁洛河掐灭手中的烟蒂,配合地问了一句,“什么病?”
其实齐粤早瞒不住了,上午趁着谭柘不在家,给他们几个拨了电话,哭得伤心,满嗓子嚎啕:“洛河哥,怎么办啊!”
他今天翘了正事儿,就是想来看看她。
谭柘嘴角翘起一股漫不经心的弧度,玩笑道:“心病。”
“念人成疾,茶饭不思,算不算严重?”
梁洛河轻笑一声,倒是没料到这答案,右手发动起汽车,在发动机“隆隆”的响声里,谭柘听到答案,“算,怎么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