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粤看着谭柘:“柘柘,你怎么瘦成这样儿了,两边儿的脸颊都凹下去了。”面上是满心满眼的心疼,“一个人不好过吧?你要不跟着我回北京算了,我也是一个人住,互相有个照应嘛。”
谭柘笑了,道:“你那三天两头不在家的工作,谁照顾谁?还想诓我呢?”
齐粤委屈道:“工作嘛……”
程思骛一直在边儿上看着两姑娘瞎聊,也不插话,还是谭柘先引了话头过去:“思骛哥,这几年过得都好吗?”
程思骛看着她凹陷的脸颊,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话儿直蹦着出来:“你还有闲心思关心别人,你瞅瞅你自己,好好的给折腾成什么样儿?你老实交代,平时都怎么过日子的?现在都做些什么事儿?”
程思骛一直把谭柘当作妹妹看待,一下子急了眼儿,话粗了些,倒是吓着了齐粤。齐粤三天两头惹事,没少挨过程思骛的骂,倒是对谭柘,这是头一回。
谭柘平静答道:“有几年没正经工作了,现在都接些私活儿,替些公众号撰撰稿子挣点零钱。”
一个正经传媒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如今就接些私活维生,混得比从来没个正经儿的齐粤都不如,程思骛听在耳朵里,心里全是心疼。
“三年前的事儿,还没放下呢?”程思骛知道原因,虽然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可能会伤到谭柘,但他不想揭过这茬儿,他知道,这结不解,谭柘永远支棱不起来。
显然,她有意避开这一话题。
“我昨天遇着梁洛河了。”
面前俩人一时都愣住了,真没料到她会主动提起这茬。
“怎么,不关心关心吗?”谭柘有些调笑的打趣二人到。
齐粤悻悻的,把头埋在面前那盘法式甜点里头,嘟囔道:“你们俩的事儿谁敢问呢,一不小心可要被洛河哥剥了皮……”
三个人吃完了饭,一道儿下了楼。聚在门口,程思骛问谭柘道:“怎么来的?”
谭柘朝外头热闹的车群指了指:“打车。”
齐粤凑上前去挽住了谭柘的胳膊,道:“柘柘,我这几天住你家去好不好,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程思骛正想训几句齐粤,却见谭柘神色大好,没有抗拒的意思,便想着也好,让她过去活络活络也是好的。说着,开了汽车后坐的门儿,道:“上车吧,我送你俩回去。”
齐粤高高兴兴推了谭柘往车里头去,自个儿掩上了车门儿,根本没把程思骛当回事儿,只知道黏着谭柘。
其实,仔细说来,谭柘和齐粤还是通过梁洛河认识的。只不过,她是唯一离开了梁洛河仍能相处的朋友。齐粤身上有小公主脾气,爱撒娇,爱找茬,从来看不上梁洛河找的那些女朋友,唯独谭柘是例外。俩人第一次见面就对了眼缘。用齐粤的话来说,那些个都是庸脂俗粉,登不得大雅之堂,只有谭柘不一样儿。
那能一样儿吗,谁不知道缠着梁洛河的女人都是为了什么?就二十岁的谭柘最有脾气,梁洛河亲自好言好语地追了几回,都没个结果,到后来逼得她扔了句狠话:“要么做朋友,要么做女朋友,想找女人滚八大胡同去。”
梁洛河那是什么人?头次见着这么有脾气的,当即认真道:“行,我就找你做女朋友,成不成?”
俩人就这么好上了。这段感情在他们那圈儿里还怪有名的,也从没人见梁洛河那么宝贝一女的。谭柘人生得美,性子也大方,时间久了,大伙儿都把她当自己人看。
车没一会儿就到了谭柘家楼下,齐粤那几个大箱子直直立在那儿,竟是破天荒头一回不要程思骛帮忙,只催他走。程思骛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真自个儿搬?”
齐粤朝车窗里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我有手有脚的,几个箱子怎么了!”
都到了楼底下了,程思骛没多想,利落地换了档,风风火火驾车走了。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拐角,齐粤才换了神色,对谭柘道:“柘柘,你没事儿吧。我知道你伤心,不想见他们。”
谭柘温和地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儿。”
齐粤独自支棱着箱子道:“你看,我就说吧,你和洛河哥一定会遇见的。”
谭柘指着那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一脸无奈道:“姑奶奶,你有那说风凉话的工夫,还是赶紧折腾了这几个玩意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