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的眼神里先是不信,后来慢慢转为高兴,眯起了眼睛。
马车行的慢,裴煜时而打马来回掀着车帷,朝里面的人说一句外头的日光、和风有多曼妙。
惹的林柔就差出去和人比谁马术高超了。
李佑就朝裴煜摇着头,又拉着林柔不让人冲出马车去,歪头无奈的笑着,他身旁的这两位互看不顺眼多年遇到一点小事都得比试比试。
等裴煜放下车帷,林柔立马和李佑告状:“攸宁,我瞧着裴煜这人愈发小心眼了,我从前不过是拿石头砸脏了他的袍子,他就这般记仇。”
这个时候李佑就会先哄小丫头,忙附和着人说:“是,我下了马车就训他,怎么能欺负我们柔丫头呢。”
李佑说完就先笑了起来,他在盛京里的苦闷太多,而能欢愉的不过是身旁这两个人。
这个时候的林柔不能理解李佑的处境,她欢欢喜喜的长大,见着李佑也是欢欢喜喜。她想不到太子殿下能有什么烦忧的呢?
林柔从小就好哄,听着这样的话就满足了,知道攸宁更偏向自己而非裴曾寅就足够了。
又能高高兴兴的和李佑说着:“攸宁,我带了纸鸢,就是我们去年冬日里自己做的,我差人看顾着没有一点损坏。”说完还洋洋得意的看着人,就等着夸。
李佑也从来不让这个小丫头失望,忙睁大点眼睛说着:“就柔丫头心细,要曾寅藏着定然是没有飞天的机会了。”
这话让林柔的心情好上天,一点也计较刚刚和裴煜的争吵。
盛京外城东的庄子,是林柔母亲的一处嫁妆,这里的景色算不上最宜人,可这个季节大树参天,连绵一片,像是要把盛京里的一切都阻挡在外面。
李佑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来了一次便赞不绝口,林柔便每每春日都邀人来。
马车停下,林柔先行下来,又扶着李佑出来。一进庄子里,小丫头就拿上自己做的弹弓让小厮捧着纸鸢到院里等。
这处庄子隐秘性极佳,高树环绕,隐于山林。外人决计是进不来的,三人就算在里头疯玩,消息也透不出去。
穿过外庭,绕过正中的大杉树,三人一同到了里屋,屋内正中已经安置了冰块,怕是想着三人玩闹会热,甚是贴心。
李佑便摘下帷帽,他在这里便不再是东宫里的太子。
屋内的桌案上早就摆好了新鲜瓜果与茶盏,但三人未多停留。由林柔带着来到后院里。
后院中安了三个箭靶,本是林柔哥哥林晖用以练箭的,后被林柔发现了就变成了林柔的箭靶。
侍从很快拿着大弓与箭上来,放在林柔和裴煜身侧,又为李佑搬来交椅放置在不远的阴凉处。
裴煜一手拿起弓,试着拉了几下便询问着:“柔丫头说吧,今日要赌什么。”
这都是他们三的常规活动了,林柔和裴煜每每一起必得比一比才能顺畅。
“若我赢了你就顶着日头一个人去院里放纸鸢要放得高高的直到我喊停,若我输了就由着你喊我柔丫头。”林柔这般自信,自是觉得今日赢定了。
“成交。”裴煜又扭头对李佑说着:“殿下可要看好了,看我如何赢了这小丫头。”
林柔自然不甘示弱,也同李佑说着:“攸宁可要好好看着我比赢这个瞌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