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心中暗道:此命休矣。
苏容意一直站在边上,此时屋里一团乱,她对那胡子花白的大夫道:“既然有气,就还能活,您连试都不试就撂挑子,岂不是枉为医者。”
老大夫行医数十载,一直都受人尊敬,此番听了她这么不客气的话也冷下脸道:
“古来孩童溺亡者之众,超过成人远甚,想必小姐心里也清楚,水边阴寒之气重,孩童落水,即便一时并非为水呛死,却也因寒邪入腑,得救后也难有足够的精气抵御,渐渐地整个人便衰竭而亡,灌什么汤药都是徒劳,此时非要再吊着一口气,又能撑几个时辰?医者医病不医命,此是命数,小姐莫不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苏容意探头看了苏容筠一眼,“我没有法子,不过我却见过有人治好。”
她跟着学过几日本事的老藏医便曾救过几个落水的孩童,只是藏传密宗,她无缘得见,不知他是用的什么法子。
这大夫说得没错,苏容筠浑身的生气正在一点点衰竭,是其自身精气不足以抵御寒邪,因此身体也渐渐冷了下来,断气不过是须臾的功夫。
老大夫冷嘲道:“若是此刻有个道婆给她收一收惊,进些丹药,或有一救。”
他也不过是说说的,哪个正经人家府里随便能找到道婆。
丹药性热,倒是未必没有道理,不过这道婆……
苏容意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那里陶氏已经哭喊着让人去拿手炉脚炉灌热水的汤婆子来了。
“无用之功。”老大夫摇头感叹,“天下慈母之心多如是。”
“天下医者之心却不尽皆如您这般。”苏容意接口。
“你!”老大夫横眉怒目的,人家却已经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