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们……”
我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硬是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们都是佩恩，是我这段时间修行的成果。”
露出一丝颇为自豪的笑意，长门自顾自地开始向我解释了起来。
“轮回眼的力量，统管六道变化，掌控生死之力。他们便是我的化身，分别对应我所拥有的这六种力量之一。天道对应力场的变化和运行，人道掌控灵魂与记忆，修罗道则会运用高等傀儡术作战，而畜生道……”
费力地支撑着沉重的身体，长门一步一晃地来到了自己制作的六具尸体身前，入神地向我一一介绍着他们的能力。
然而我……不知突然间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我逃跑了……头也不回地，就这么一路冲出了地下室。
万幸，长门似乎并没有阻拦我的意思。
……
夺路狂奔，回廊、大厅、楼梯……四处都是一片空旷而沉寂，没有任何的阻碍。漫无目的，不知道就这样在这片漆黑的寂静中跑了多久，然后猛地推开一间陌生的房门，回过身来就急切地想要将房门锁住。
但越是着急，十指就越是颤抖个不停，无论如何都对不准锁孔，直到铁锁的边缘擦破了皮肤，咔嚓一声脆响才终于传入耳中。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我两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缩成了一团。
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长门？弥彦？佩恩？六道？
只感觉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但是渐渐地……所有破碎的信息都慢慢聚拢了起来，被占据了我脑海的那双眼睛所整合。
轮回眼，传说中的仙人之眼。
……
“自来也老师！仙人之眼，那是什么东西呀？”
“仙人之眼就是六道仙人的眼睛。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各地突然发生各种原因不明的自然灾害，各地饥荒瘟疫肆虐，民不聊生。但是就在这时，六道仙人出现了，他身怀强大的力量与温柔的内心，周游世间扶危济困。他用火遁驱散凛冬的严寒、他用土遁将荒岭化作良田、他用水遁使江河改道灌溉新绿……凡是被那双眼睛所见过的人都感受到了幸福与温暖，所以……直至很久以后，仙人之眼都一直被众人视为希望的象征呢！”
……
仙人……？希望……？
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我所看到的却完全不同？莫名的反讽，竟让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想笑的冲动。
然后，我竟然真的笑出了声音。在那样一个昏暗，周围堆满各种杂物的狭小空间里一个人恻阴阴地低笑着。
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异常，但可怕的是我想停却停不住……
抓一个东西堵来住自己的嘴巴，我这样想着，然后伸手试探地摸向四周的黑暗。
似乎是握住了什么，我用力一抽。
铮——！
那是金属摩擦的声音，不！更准确的说是刀身摩擦着刀鞘，寒芒将绽的鸣音！
刀是把好刀，只不过这刀柄上的布条却依旧缠的是乱七八糟，我都记不清自己为这事教训他多少次了，结果却还是这样。
“战斗中任何一点点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在一瞬间决定最终的胜负！”
然而我的厉声呵斥，依旧只不过是换来了他那一脸嘻嘻哈哈的傻笑。
笨蛋弥彦，就算是死掉了……也还是个大笨蛋啊……
……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我握着他的刀，心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是弥彦的刀，他一直用这把刀从不离手。因为它是自来也老师亲手交给他的，是托付，更是一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