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叔做错事了吗?”景年扒开陆萍的手,问陆景堂。
陆景堂沉默片刻:“没有。”
陈大叔没有做错事,那个下人打他,就是他坏,他做错了事。
景年又问:“锦乡侯教训他了吗?”
“谁?”
“打陈大叔的坏下人。”
“没有。”
陆景堂扯了扯嘴角,面上露出三分冷笑。
一个商行的商队领队而已,惹了锦乡侯府的人不高兴,能留下一条命已是万幸。
便是陈金明自己,也不敢有丝毫怨怼,否则锦乡侯让他们整个商行消失,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士农工商,有些事残忍的难以言说。
景年脸颊鼓了鼓,不高兴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陆景堂从不随便敷衍幼弟,年哥儿聪慧机敏,他希望能通过言传身教,让他家小五郎成长得更好。
“锦乡侯为什么不教训坏下人。”
景年不懂,捧砚做错了事,阿兄会训他,他做错了事,阿娘还打他屁股呢。
陆景堂陷入沉默,景年追问了两声,他才轻轻叹了口气:“等你长大一些,阿兄再同你讲好不好?”
景年不服气:“为什么?”
“你现在理解不了。”陆景堂说。
景年瘪了瘪嘴,他很听话的,阿兄不让问,他就不问了,可是心里很不开心。
崽崽闷闷不乐:“锦乡侯,不好。”
陆景堂转身,安抚地摸了摸幼弟的发顶:“这种话往后不要说了。”
年哥儿年纪小,记性却十分好,以后去了京城,若是哪日说漏了嘴,怕是要惹出麻烦。
景年瞪圆了眼睛,做了错事,竟说也不让说吗?
陆景堂赶着马车,商队其他人也迅速行动起来,这回也不求什么驿站庇护了,远远找了个地儿安置下来。
帐篷扎了起来,火堆也生了起来——天热倒是不用取暖,这是用来驱逐野兽的。
天气热,路上最方便带的干粮就是干饼,干到景年的小米牙咬不动的那种,不容易坏。
要不他胃口差呢,每天只能把干饼用水泡开,他勉强吃一点儿。
今天差一点儿就可以吃醋渍胡瓜,结果最后又坐在火堆旁,顶着热意啃没滋没味儿的干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