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元在村里人缘还不错,去借了一辆板车回来,这样就能一趟全拉过去了。
等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才叫景年和他阿兄出来。
陆刘氏早早叮嘱过,让景年和三郎把他们身上的疹子藏严实点儿,陆景堂的疹子生在脸上手上,藏是藏不住的,只能这么着了。
村子里难有秘密,何况昨日里正、村老都来过陆家,今天一早,陆家突然分家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景年牵着阿兄的手走出房间,一抬眼,院里挤了许多人,借口来帮忙其实来看热闹的村人,围墙上还趴坐了许多小孩子。
陆文达连面都没露,躲在书房不出来。
陆景贤站在他房间门口,神色复杂。
他现在大概是整个陆家,最不淡定的一个。
就是去上个学回来,家分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
他看着顶着一脸红疹的陆景堂,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他晓得,阿爹一直觉得陆景堂比他聪慧,可那又怎样?他才是阿爹的儿子,陆景堂只能同他那个泥腿子亲爹一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葬在那田地里头。
但现在看来,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陆景堂自己找死,吃了毒菌子,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得去吊唁了。
真可怜,还有小五郎,这么小,就被他阿兄害死了。
景年可不知道有人在同情他,便是知道,也只会瞪圆了眼睛,奇怪地看着那人。
他有什么好同情的,他过得好着呢,阿兄说,明天给他吃肉肉!
想到肉肉,景年抓着阿兄的手晃了晃:“阿兄,明天到了吗?”
“什么?”陆景堂将崽崽提起来,放到板车上坐好。
“明天吃肉肉,明天到了吗?”景年又问了一遍。
陆景堂忍俊不禁,故意逗他:“没啊,今天是今天,明天才是明天,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