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字西边是水,以水换日,所以是‘泱’字。”唐桥渊低笑,突然与他解释起刚才的谜题。
方素抬眼,唐桥渊收回轻捏在他耳垂上的手:“等我回来。”
语气温柔,方素心中融融发暖,弯眸点头。
唐桥渊又看他片刻,随即转身离开,与白萍一同去往翡院。
院中寝房内已不再传出吵闹声,白萍在门外止步不前,守礼候着,唐桥渊独自推门进去,霎时便蹙起了眉头。
内里一片狼藉,分毫看不出是一位小姐的寝房,满地皆是碎帛碎瓷,连书架也翻倒在地,夸张得如同历经了一场浩劫。
秦眉莞疲惫坐在榻边,几名侍女胆战心惊地站在一侧,见唐桥渊终于赶来,忙向他施礼问安。
唐桥渊摆手遣她们出去,行至桌旁拾起横倒的圆凳,悠然坐下,随后往桌上一看,满目空荡荡的,连一个完整的茶杯茶壶也寻不到,开口向榻边人问:“把瓷杯都摔了,你怎么喝水?”
秦眉莞盯着他看了许久,这几日不曾好好进食,憔悴又消瘦,好半晌才哼笑出声:“表哥还顾我死活么?”
“这么说,你便顾我安危了?”唐桥渊淡然反讽,语意直指“独钟”情毒,毫不避讳道,“你下毒之时,可有想过我可能会死?”
秦眉莞听得直笑:“想过。”她迎向唐桥渊了无波澜的双眼,“我当然想过……我想,你若依然不能喜欢我,倒不如死了好……可事到如今,你不是还没死吗?我若真能狠心要你性命,如何能轻易给你解药?”
唐桥渊听她强词夺理,甚觉不可理喻。
“都说姑娘家矜持内敛,脸皮也薄,你怎就如此不同,我从初时便冷待于你,可你为何就是不肯死心?”
“因你不该冷待我的,”秦眉莞面上从容挂不住,忽而委屈说道,“小时候你那样疼我,凭什么就不会喜欢我呢?”
“你若要听实话,我也并非不愿讲,”唐桥渊听她提及幼年之事,坦诚回道,“幼年体贴对你,是因身为兄长责无旁贷,除却兄妹情别无其他。除此之外,更因我时刻念着表舅恩情,故而予以回报。但从懵懂记事起,你那蛮横娇纵的性子,我就实在没喜欢过。”
秦眉莞面色苍白,听到后头愈发露出自嘲笑容。
其实这些话她不是没有猜到过,但私下猜想与听他亲口道出的确太过不同,如今入耳不会觉得可笑,只会觉得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