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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结局(下)(1 / 2)

如今正是盛夏,暑热得厉害。殿里放着冰,本是清凉怡人,自邹临祈来了以后温度却急遽上升,闹出了陆愔儿满身的汗。

外面天色透亮,更让她羞得不行,生怕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始终也不敢叫得太厉害。他偏偏坏心地突然狠撞一下,去听她骤然升高的音调。

被吃干抹净后她累得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傍晚,邹临祈还没有回来。

她想到了奚嬷嬷的话,如今太后已有求和之意,一直在宫里关着不是长久的办法。

等晚上邹临祈批完奏折回来,她趁机与他提起,想让他去看看太后,亲自把太后放出来。

“母后自来便住在昭阳宫,就算是父皇还在世时她也很少出去,”邹临祈道:“怎么你倒说朕在关着她。”

陆愔儿窝在他怀里撒娇:“你就去看看她吧,她毕竟是你母亲,生养了你,你要是一直与她不和,外界会有说法的。”

“外界怎么说与朕无关,”他的指腹蹭着陆愔儿的脸颊:“除了你,朕实在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陆愔儿搂住他的脖子:“那就算是我求你,好不好?”

邹临祈微有沉默,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没有多少情绪。

“好,”过了会儿,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次日他果然亲自去解了太后的宫禁,太后明显已不像以往那般盛气凌人,恢复了先帝还在世时她一贯的温婉模样,甚至还主动提起不久后的封后大典。

“愔儿虽然只是孤身一人在京,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可咱们也断断不能委屈了她,”太后脸上一派平和:“该有的仪式一样也不能少,皇帝需找个妥帖的人去负责此事。”

她既示弱,邹临祈便没再继续与她作对,闻言道:“儿子明白。”

“你父皇去了,哀家在这宫里除了奚嬷嬷外实在没了什么可说话的人,”太后轻叹口气:“不如你还把傅公公调回来。他跟奚嬷嬷一样,都是伺候哀家久了的人。当初奚嬷嬷去你府里照料府务,便只有傅公公陪伴在哀家身边。如今他走了,哀家这昭阳宫倒显得有些空荡起来。”

邹临祈看出她确实只是想在昭阳宫里安然度日,便道:“儿子会办的。”

太后这才发现,陆愔儿的话果然有用,说什么皇帝就会听什么。

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国事繁忙,先回去吧。”

邹临祈起身要走,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回来道:“愔儿年纪还小,再过几个月也才满了十七而已。她人又娇弱,此时还不宜有孕。儿子想多等几年,等她再大些再要皇嗣。以后的坐胎药,太后不必再让人送了。”

太后道:“这也罢了,总归你还年轻,哀家也不急在这一时抱孙子,再过几年也无妨。”

邹临祈略略颔首,举步朝外头走了出去。

再过些日子就是封后大典,凌惜宫里一片忙碌,尤其是怀微,简直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去查这个,一会又去看那个。

陆愔儿正待得有些无聊,就听门口的宦官来报,说是太后来了。

她忙去门口迎接,对太后躬身行礼。

太后亲热地来执了她的手,说道:“快进去,当心太阳晒着。”

陆愔儿微有怔愣,恍然又见到了她与邹临祈大婚后的第二天,在她入宫谢恩时,慈祥地与她叙话的那位温柔贤淑的淑妃娘娘。

“是,”她脸上淡淡地笑开:“多谢太后挂怀。”

太后进了花厅,在正前方的太师椅上坐了,接过陆愔儿送来的茶轻抿了一口,对她道:“你也坐下,让哀家好好跟你说说话。”

“是。”陆愔儿在右首椅子里坐下。

“哀家记得你大婚后入宫谢恩那天,便就是穿了这样一身蓝色的衣裳,”太后想起以前的事,脸上淡淡笑开:“哀家那时只看了你一眼,便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有一点儿坏心。对先皇赐的这门婚事,哀家是十分满意的。”

她看向陆愔儿:“你可还记得那日你问了哀家什么?”

陆愔儿回想了下,说道:“问了王爷可有喜欢吃的东西。”

“那你现在可知道了?”

“他……他没有特别喜欢的,”陆愔儿道:“对吃食并不上心。”

“是,他自小便这样,不管是对吃食还是对什么,从来都没有过偏爱。”

太后耐心地与她讲着:“他天生便如此,因没有偏爱,也就没有任何软肋。可是后来,他不知不觉里生出了软肋。”

她顿了顿,说道:“那个软肋就是你。当哀家发现此事后,哀家很怕,怕他有了软肋也就有了弱点。我跟他在宫里向来都活得很艰难,整日里防着这个,又要防着那个,稍不留神就要丧命。眼见着大业将成,哀家便觉得,必须要出手把他的软肋拔去了。”

“现在方知,是哀家自己想错了。”

太后脸上始终平和,像在讲述着一件早已泯然的小事:“你确实是他的软肋,却并非是他的弱点,而是促使他有了一层更强大的盔甲。为了护着你,他实在是想尽了一切,把所有路都替你铺平了。以前他也想要这个江山,可并非是非要不可,若真是争不来他也会认命。可是自有了你在他身边,这个江山便成了他不可不争之物。因为,他要拿绝对的权利来护着你。他这样喜欢你,哀家却想要杀了你,如今想来,若你真的死了,我那皇儿肯定也不会独活。”

说到这里她脸上有些后怕,缓了一会儿才道:“哀家可能确实是老了,都有些糊涂了。愔儿,你可能原谅哀家,让以前那些事全都过去?”

陆愔儿看得出她的这些话全都是出自真心,并无一丝伪饰,便对她笑了笑,说道:“母亲在宫里苦熬这么多年,实在是辛苦。如今苦尽甘来,儿臣和皇上都会孝顺母亲的。”

太后脸上温和地笑开,颔首道:“奚嬷嬷常与我夸你,说这世上也只有你能配得上皇上,这话果然是不错。”

该说的话俱已说完,她从椅子里起身:“好了,再过几天就是封后大典,你好生准备着,哀家这就走了。”

陆愔儿把她送了出去,一直目送她走远。

怀微托着好几件衣裳找过来,说道:“主子,你总要试试这些衣裳才好,看看哪有不合适的地方,奴婢让人拿过去改。”

陆愔儿只是看着深不见底的长长甬道,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在这里过完一生,突然很想再出宫看看。

她让怀微把东西放回去,说道:“你陪我出宫去玩,等回来了我再试。”

怀微担心时间来不及,劝道:“可是就剩几天了。”

“还有那么多天呢,总来得及的!”

陆愔儿不由分说带着她出了宫,先是去以前的王府看了看。

钱渔正在院子里洒扫,看见怀微过来,脸上立即笑出了花。

陆愔儿让怀微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去了本草堂。

丁焦正在医馆里忙得焦头烂额,见她过来,并未因为她即将要成为皇后而对她客气三分,依旧如以往那般道:“这么久才来一趟,我看你是把我这个师父忘得一干二净了!”

陆愔儿过去帮他抓药,眯了眼睛笑得一脸谄媚:“哪能啊,我一有空就跑过来了,始终都没敢忘了师父。”

丁焦哼了一声,把药从她手里夺过来:“你去看诊,别在这儿捣乱。”

陆愔儿开心地应下来,过去帮病人诊脉开方。

前一位病人接了方子起身,下一位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哪里不适?”陆愔儿问了一句,抬起头。

却见来人是个极美貌妩媚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慵懒地扇着,一双美目落在愔儿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看完以团扇掩着嘴笑了:“果然是个灵动的丫头,怨不得他们都喜欢你。”

陆愔儿看出她并不是过来治病的,问道:“姑娘可是有事来找?”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封信托你带给宫里的一个人。”女子从袖中掏出信来,推到陆愔儿面前:“若他不肯看,就烦请姑娘代我说一声,这辈子确实是我对不住他,他不肯原谅也就罢了。但凡还有一点儿记着我,我随时在挽君阁恭候他的大驾。”

陆愔儿看到信封上的“鲁成”两个字,很快就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你便是烟绡姑娘?”

烟绡笑了笑:“是,我是。”

她移开目光看向前方,似乎想起了以前什么事:“我是挽君阁里的头牌,生来一副孤傲心肠,就算流落风尘也并不想委身于那些臭男人。后来鲁成见到了我,不知道怎么也就迷了心窍,每日当完值就会跑过来见我。他也不做什么,就只是点上一壶茶听我弹琴,话也不懂得说几句,呆子一样。我原本觉得,他便是我的良人了,起初确实是打定主意跟着他的。可是后来,五王把我买了回去。”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下,风情万种的一张脸上有种类似于遗憾的表情:“我瞧着五王比他位高权重,又比他俊朗,便起了多余的心思,跟着五王走了。可是天家之人果然薄情,五王把我带回去后,玩了几次也便腻了。后来鲁成因为我而反叛五王,转投了当今圣上后,五王甚至动手打了我。但是鲁成反水就只能怪我吗?当初五王明明知道鲁成喜欢我,不还是把我抢了过去?他们那些男人,一旦失意,便总有借口把错误归结到我们女人头上。”

她重新看向陆愔儿,笑了:“不过你别怕,天家之人也并非都是薄情,你看你不就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吗。可惜世上的女子,并不都是如你一般幸运的。”

“你曾经也很幸运,”陆愔儿道:“只是最后是你自己不要了。”

她把信收好,对烟绡道:“若你真心改过,我会把信送到他手里的。”

“多谢。”烟绡略略颔首,起身走出了医馆。

下一位病人过来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搁在脉枕上:“大夫,我最近心口总是时不时地疼一阵。”

陆愔儿伸手去扶脉。

一直到日落西山她都还在医馆里待着,完全忘了回去的时间。

怀微在旧王府里跟钱渔说话,也忘了时间。直到看见天上明晃晃的月光,她从石阶上一跃而起,念道:“我该带主子回宫了!”

她跑得极快,路上还趔趄了下。钱渔看见,朝她远远地喊:“你慢点儿跑!”

怀微不回头地应了声:“知道了。”

她一直跑到本草堂里。

皇上竟然也在里面。他穿着一身褐色便服,闲闲地坐在一把椅子里,接了丁焦送过去的茶淡抿了一口。

怀微紧张地咽口唾沫,过去陆愔儿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陆愔儿无所谓道:“他非要在这里等着我,我也没办法。”

怀微担心道:“那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耽搁了时间。”

陆愔儿等给手底下的病人开了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馆,跟邹临祈一道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邹临祈并不生气,只是问她:“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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