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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1 / 2)

人来人往的茶馆里,距离陆愔儿前面不远处的一桌人正说到如今京城的形势。其中一个蓄了短短胡须的人道:“如今传国玉玺在五王手里,京城局势又不稳,新帝继位大典很可能要耽搁下来了。”

另一人道:“依我看,天下到底是谁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不是有消息说,五王会被先帝厌弃,完全是因为奕王在后面构陷的缘故。奕王为夺皇位,装残多年,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还听到消息,说先帝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奕王下毒暗害的。奕王为了能早日登基,夺了这个江山,不惜连自己亲爹都杀。五王已打出为父报仇的名义,正由蓟州大举带兵北上,步步紧逼。这些年来,他手里已掌握了不少兵权,身边又有云大将军坐镇,所带军队简直势如破竹。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攻去京城了。奕王爷这储君之位,恐怕坐不了多久了。”

“传国玉玺怎么会在五王手里?”蒋笙听到他们谈话,万分不解:“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五王派人去偷的?”

陆愔儿想到昨晚的事,邹元朔派了那么多高手入宫,应该不只是为了抓她,还偷走了玉玺。

传国玉玺在邹元朔手里,邹临祈一时无法名正言顺登基。天下大乱,两虎相争,已是在所难免。

“朝廷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以后跟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关系。”陆愔儿道:“先找间客栈住下吧,明日一早赶路。如今宁州还算太平,那些人也并不知道你我是宁州人,应该不会找过去。我们不如还回宁州,在那里安生过日子。”

蒋笙点了点头:“行,就回宁州。”

-

父皇身死,玉玺被盗,城外战火连绵。

这一切邹临祈都有心力去对付。

偏偏陆愔儿又失踪了。

偌大一个寝殿里,瑶草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脸上神色。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开口说了几个字:“还不说实话吗?”

嗓音有点儿哑,似是累极倦极。可听在人耳里,仍是让人不寒而栗。

瑶草俯趴在地上,硬着头皮道:“奴婢确实不知王妃是怎么走的。”

邹临祈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再说,吩咐范淞:“把她送回原籍。”

“是。”

范淞过去拉人。

“殿下!”瑶草撕心裂肺喊了一声,跪爬过去拉住邹临祈袍角,哭道:“真的不是奴婢把王妃放走的,是她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待在殿下身边,从她治好了殿下的腿开始,她就一直在筹谋要怎么离开殿下了!殿下也知道,她向来都极有主意,但凡是想做的事,就没有她做不成的。是她自己要走,奴婢又有什么法子能拦住她呢!”

邹临祈把自己的袍角猛地扯了出来,目光如炬看着她:“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把你接进府,不过是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如今既然吃里扒外,攀上了淑太妃,本王这里自是留不得你了。范淞,把人带走。”

范淞颔首应是,又要去拉瑶草。

瑶草哭得满面泪痕,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她早就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奕王,要是哪天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无异于逼她去死。

“殿下,奴婢是真心实意跟着你的,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殿下若是非要让奴婢走,不如直接赐死奴婢!”

邹临祈不为所动:“你若想死,尽可以自己去死。”

瑶草心如死灰,若非范淞拦着,早就一头撞死过去了。

屋门蓦地被人推开,傅公公弓着腰,扶着一身缟素的淑太妃走过来。

“这是在吵什么!”淑太妃凝眉看向瑶草,冷声呵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你怎生还是这样没出息!”

瑶草朝她跪下去,一个头磕在地上:“太妃,殿下认定是奴婢放走了王妃,要把奴婢赶走,求太妃怜惜奴婢,奴婢宁愿死也不想离开殿下!”

淑太妃倒是一笑,扭头对邹临祈道:“这话哀家倒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放走了王妃?王妃明明好好地在哀家的昭阳宫里待着,何时出走了?皇儿,你不要一时找不见王妃就在这里发脾气,迁怒于无辜的人。你既一时片刻都离不开绾溪,哀家这就让人把她送来就是了。”

邹临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情绪始终无半点波澜:“淑太妃实在不必再费心,你想让一切步入正途,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本王现在便告诉你,这绝无可能。本王要的,从来都是陆愔儿一个人。至于刘绾溪,淑太妃既实在喜欢她,尽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淑太妃冷笑:“你要陆愔儿,可她陆愔儿把你放在心上了吗?她若真心待你,就会离不开你,就算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走的。可是你看看现在,你前脚刚死了父皇,后脚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顾念你是否还在伤心。这样狠心绝情的女子,值得你牵肠挂肚吗?”

邹临祈的手狠狠握了握,半晌才松懈下来。

“愔儿是如何出宫的,淑太妃心里该当清楚,就不用在本王这里演戏了。她对本王是真心还是假意,本王自己有眼睛,不用旁人来说三道四。”

淑太妃见他实在固执,根本连半句话也听不进去,只好不再劝,转而道:“她既是已经走了,你再迁怒旁人也是无济于事。瑶草一向待你忠心,你要赶走她,哀家第一个不同意。她毕竟伺候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哀家早就有心把她拨给你做个侍妾。如今你府里几位孺人死的死,不中用的又不中用,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了。不如趁此机会收了瑶草,也好全了她这么多年一片痴心。”

瑶草听得双眼一亮,又惊又喜地去看淑太妃。不等邹临祁说话,已朝着淑太妃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多谢太妃娘娘!多谢太妃娘娘!”

邹临祁冷笑了声,对瑶草道:“本王倒不知,原来你是存着这种心思。所以你才会让那些人把王妃掳走,是不是?”

瑶草抵死不认:“殿下的话,奴婢听不懂。”

淑太妃道:“往后你便是王爷侍妾,怎么还叫自己奴婢?称呼要尽快改了,不可再言错。”

“是,妾知道了。”

多年来,瑶草一直盼着的就是这一天。她激动得湿了眼眶,嘴角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淑太妃倒是好大的威风,”邹临祁不冷不热道:“让本王娶谁,本王就要娶谁。明明太后的位置还没坐上,就已耍起太后的架子了。”

淑太妃不紧不慢道:“瑶草虽是出身不好,难得这张脸生得漂亮,你如何不能收她?你记住,往后你就是天下之主,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便能要什么样的女子,可唯独她陆愔儿不行。你现在或许一时忘不了她,可以后就会知道,人活在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任何感情,都会被时间和新的面孔冲淡。后宫里三宫六院,每间屋子里的女人都会是你的。等你继位后,哀家会寻天底下最美貌的女子给你充实后宫。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邹临祁听得冷笑:“太妃不必再多费口舌,想做什么你尽可以去做,本王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只手遮天!”

他冷冷侧过脸,看向跪在地上的瑶草,说道:“自即日起,本王不会再纳任何人。此等贱婢,吃里扒外,丑不堪言,实在让人不齿。既是非要留在宫里,尽可以留下。”

他没再看任何人,举步往门外走了过去。

“张斗,把人送去掖庭。”

瑶草面色大变,抬头看向邹临祁越来越远的背影,哭道:“不要啊殿下!妾不要去掖庭,妾不去!”

张斗已给殿中两名宦官使了眼色,宦官走向前,一左一右架起瑶草。

淑太妃怒道:“哀家看谁敢动她!”

两名宦官略有迟疑。张斗却是道:“淑太妃,殿下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忤逆得好。等过几天殿下气消了,奴才会劝他把瑶草姑娘放出来的。”

宫里的奴才心里都明白,未来天下的主人是奕王,而不是这位淑太妃。故此虽有淑太妃阻止,那两名宦官也还是上前,硬是将瑶草拉走了。

-

自老皇帝病逝,邹元朔举兵谋反,京城里家家户户总是紧闭着门,有些甚至躲去了外省,生怕哪天战火突然就烧过来了。

往日里繁花似锦的京城,如今一片萧条。

邹临祁驾马在城中走了走,每条街道都是一片漆黑,几乎不见一盏灯。

到了城西一所药铺前,却见门口高挂着两盏灯笼,店门也大开着。

他抬头看了看,发现招牌上写着“本草堂”三个字。

陆愔儿最敬重的一个师父,好像就是这家店的掌柜。

他翻身下马,朝店里走了过去。

丁焦正伏在案头记录这几日的流水。因城里的人走了不少,成日里基本没什么生意,账簿上一片惨淡。

丁焦越写越是焦头烂额,在灯下连叹了好几口气。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抬头看了看。

“奕王殿下!”他忙忙把笔搁下,上前欲跪下行礼。

邹临祁随意在店里一把椅子上坐了,说道:“免了。”

丁焦道了声是,去里屋沏了壶珍藏的蒙顶茶端过来。

“殿下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他毕恭毕敬站在一边。

邹临祁看着杯子里袅袅而起的热气,说道:“愔儿是你徒弟?”

“是。”

“哪年收的?”

“有七八年了,”丁焦回忆了会儿,说道:“草民记得,那年她还只有九岁。一个半大点儿的孩子,本该在家里被爹娘娇宠着长大才是,可她却早早地出来为了生计奔波。那丫头鬼灵精着呢,比大人都要聪明,总能想出些点子来挣得盆满钵满。她挣到了钱,就过来找到草民,说她要学医。也不等我答应,跪在地上咣咣就磕了三个头,磕得脑门都红了。”

邹临祁默了会儿,脸上神色莫辨。过了许久才道:“她为何学医?”

“草民先时也纳闷,问她她也只是不说。前段日子她过来给拙荆祝寿,饮醉了酒,倒是提到了此事。”

丁焦顿了顿,想到那天的情景,长叹了口气:“她说,她八岁那年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救了她性命,还帮她杀了杀父仇人。可是后来,那人却被害得残了腿。她不忍心看他难过失意,想让他如以往那般活着。为了能治好他,她才开始学医。”

丁焦偷偷看了邹临祁一眼,从他脸上明显变了的神色,知道他或许是想到什么了。

“殿下恕草民多嘴一句,草民猜想,愔儿口中的恩人,十成十便是殿下。她待殿下,是从八岁那年便痴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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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喝得很醉,连他都认不清是谁。哭得满脸的泪,把他胸口的衣裳都污脏了一片。

她不停哭着,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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